李商隐《为有》抒情赠友离别诗赏析

为 有

李商隐

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寒尽怕春宵②。

无端嫁得金龟婿③,辜负香衾事早朝。

【注释】

①李商隐:见《宿骆氏亭怀崔雍崔衮》。

②云屏:雕饰着云母图案的屏风,古代皇家或富贵人家所用。凤城:此指京城。

③无端:没来由。金龟婿:佩有金龟袋(即做官)的丈夫。《新唐书·车服志》:“天授二年,改佩鱼皆为龟,其后三品以上龟袋饰以金。”

【赏评】

这首从表面来看非常香艳。因为云屏之中这位无限娇媚的妻子,身处皇都重位的丈夫都开始害怕春宵。寒冷单调的冬天过去,“花有清香月有阴,春宵一刻值千金”,为什么要“怕春宵”呢?三、四句通过少妇的话才知道,她因为嫁给了这个炙手可热的金龟婿,而这个金龟婿天不亮就入朝,不能多半点温存。“无端”活画出少妇娇嗔的口吻,极其爱丈夫、爱春宵的深情和盘托出,而一个“辜负”,更见两人对闺房之乐受损害的怨情。两人都难免觉得“春宵”有还不如没有,只会让人丢舍不下良辰美景。

一般我们读了这首诗,觉得它似乎是在写“美中不足”,是一种娇怨。它有没有深意我们就不去追究了,有人认为是李商隐因娶王茂元之女而卷入党争漩涡,就是“无端嫁得金龟婿”,有些有苦说不出。不管怎样,这首诗很有名,该是因为它华丽流利的美感,和人生中确实存在的一种感受:别人以为挺好的事,其实自己内心却有着难以挥去的遗憾。

【诗评选辑】

①清·冯浩《玉谿生诗集笺注》:言外有刺。

②清·屈复《玉谿生诗意》:玉谿以绝世香艳之才,终老幕职,晨入暮出,薄书无暇,与嫁贵婿、负香衾何异?其怨也宜。

③现代·喻守真《唐诗三百首详析》:此诗神韵,全在“为有”与“无端”四字,有这样的娇妻当然可爱,没来由做了金龟婿,却又可恨,一种闺房之乐,两口怨情,全在这四字曲曲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