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建《羽林行》察古观今诗赏析

羽林行

王 建①

长安恶少出名字②,楼下劫商楼上醉。

天明下直明光宫③,散入五陵松柏中④。

百回杀人身合死,赦书尚有收城功。

九衢一日消息定⑤,乡吏籍中重改姓。

出来依旧属羽林,立在殿前射飞禽。

【注释】

①王建:见《水夫谣》。

②出名字:出名,著名。

③明光宫:汉宫名,此借指唐宫。

④五陵:汉朝五个皇帝的陵墓,此泛指长安附近陵墓多松柏处。

⑤九:言其多。衢:大街。

本事】

此诗作年不详。羽林行,乐府旧题,属《杂曲歌》,从汉杂曲《羽林郎》变化而来。羽林:汉、唐时代皇帝的禁卫军。唐置左、右羽林军,多吸收市井无赖,仗势行凶,无恶不作。

【赏评】

“长安恶少出名字,楼下劫商楼上醉”二句,开门见山地将本诗的主人公“长安恶少”抛出。“出名字”表示其已坏到远近闻名的程度了!“楼下”“楼上”的转换读来有种快节奏,看来“长安恶少”办坏事是非常老练与快捷的。“天明下直明光宫,散入五陵松柏中”,一“下”一“入”将“长安恶少”的无比骄横之态画在了纸上,楼下劫完钱上楼去逍遥一番,喝个通宵,天明还要下楼去明光宫值班,值班后又流散入“五陵松柏中”继续抢劫。“百回杀人身合死,赦书尚有收城功。九衢一日消息定,乡吏籍中重改姓”,四句是诗人对黑暗现实的控诉,这也是“长安恶少”横行于世的根源所在。“百回杀人”的“长安恶少”确实已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死罪,于是便化个名逃往乡下暂避风头去了,家里再不慌不忙地疏通关系,虚报战事以讨赦书,等“赦免”消息确定后,就改回原名重返长安了。“出来依旧属羽林,立在殿前射飞禽”,回来依旧在羽林当值,又可以立在殿前射飞禽逞能了。读罢义愤填膺,而又无可奈何!人家树大根深,你能把人家怎样?但诗人还是不吐不快的写下了这篇《羽林行》。

【诗评选辑】

明·周珽、周敬《唐诗选脉会通评林》:叙述恶少放纵恣肆行径,盖有所指而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