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 庄《忆昔》察古观今诗赏析

忆 昔

韦 庄①

昔年曾向五陵游,子夜歌清月满楼②。

银烛树前长似昼,露桃华里不知秋。

西园公子名无忌,南国佳人号莫愁③。

今日乱离俱是梦,夕阳唯见水东流。

【注释】

韦庄:见《咸阳怀古》。

②子夜歌:代指男女恋情之歌。

③无忌、莫愁:均非实指,此处代指貌好的公子美女。

【诗本事】

黄巢攻破长安时,诗人正在京城应试,亲眼目击这座古都的兴替盛衰后,写下了这首诗。

【赏评】

这是一首忆昔伤今之作。忆昔年之繁华,迂徐从容;伤今日之乱离,曲尽情致。前三联均为忆昔之言。昔年,豪门贵族家冠盖华美的公子佳人长日游玩无度,行乐的笙曲映着溶溶月色漾满了舞榭歌台。天上有皓皓明月,地下有火树银花,辉映如昼,对此良辰美景,公子佳人怎能不欢饮达旦?他们哪晓得春日娇嫩欲滴的桃花是要望风而落的呀!这些“名无忌”、“号莫愁”的公子佳人们,个个都名实相副,他们哪有什么忌讳,哪有什么忧愁?玩起来一套一套的,行乐的事谁不愿干!尾联“今日乱离俱是梦,夕阳唯见水东流”,是伤今之辞,虽仅二句,但分量极重,读来有“高山为谷,深谷为陵”的岁月沧桑感。“梦”字妙,昔年的繁华已如过眼云烟随风飘散而去,梦醒了依旧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诗评选辑】

①明·杨慎《升庵话》:韦庄“昔年曾向五陵游”一首,……皆晚唐绝唱,可与盛唐峥嵘。唯具眼者知之。

②清·黄周星《唐诗快》:凡读此诗,未有不眉飞色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