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陇道中
(明)马文升
问俗曾来过陇山①,西征今复出秦天。
雁声叫日迷寒渚②,枫树经霜带醉颜。
世路羊肠千里地,功名蜗角几人闲③。
林间鹦鹉能言语,笑我年来两鬓斑。
【作者简介】
马文升(1426~1510年),明朝大将。字负图,号三峰居士。河南钧州(今河南禹县)人。景泰二年(1451年)进士,授御史,先后巡按山西、湖广,后升迁福建按察使,成化元年(1465年)升南京大理寺卿。满四倡乱起,文升为陕西巡抚,与总制项忠、都督刘玉讨之,乱即平。整边备,修马政,功绩甚伟。后迁升总制三边军务,几次出任兵部尚书,后又任吏部尚书,进少师。正德五年(1510年)以八十五岁高龄卒,赠光禄大夫,太傅,谥端肃。
【词语简注】
①问俗:询问俗事的意思。
②寒渚:渚(音zhù),水中的小块陆地。寒渚意指寒冷的小洲。
③蜗角:蜗(音wō),指蜗牛。蜗牛头上有两对触角,用以探路或觅食,人称蜗角。蜗角在本诗中引申为追逐或钻营功名利禄。
【内容简析】
本诗是明朝三边总制马文升写的一首吟咏六盘山的诗作。
诗一起笔即写因为俗务曾经翻越过六盘山,而今又因“西征今复出秦天”,意即现在又因西征之事再次出入这一地区。第三、四句写六盘山上的景致:山顶上,雁叫长空,在大白天就似乎迷失了寒凉的水渚;山野间,枫树经霜,在夏末秋初红叶满山,就好像醉酒后的颜色。第五、六句,作者感慨六盘山路如羊肠般曲折,如同自己的人生之路虽离家千里仍坎坷难行,可叹功名利禄犹如蜗牛之角盘桓迂曲,追逐它的人又能有几个清闲?结尾两句,作者笔锋由情入景,亦景亦情,写树林间的鹦鹉能言会道,当嘲笑我今年再来,已经两鬓斑白发如霜了。
作者官宦一生,位列重臣,因西征再经秦陇道,再翻六盘山,触景生情,由情入景,慨叹人生苦短鬓如丝,追逐功名心未已,饱含苍凉与悲怆,却又使人读来不觉消沉,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