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南通·啬园》诗词散文赏析

《南通·啬园》原文、赏析、鉴赏

位于南通市区东南7公里,狼山东北3公里处,面积9.8公顷。旧称啬公墓,系清末状元、实业家张謇墓地。1958年改称南郊公园,1985年改啬园。张謇(1853~1926年)字季直,号啬庵,南通海门县人,出身平民,小有才名,1894年恩科会试夺魁,授翰林院修撰。1895年弃官回乡,先后创办大生纱厂、通海垦牧公司、广生油厂、资生冶厂、大达轮船公司等七十多家企业,一时“实业震寰中”。辛亥革命后出任实业总长,农林工商总长等职。1902年创办全国第一所师范学校——通州师范,1905年又开办我国第一所博物馆——南通博物苑,并率先办起农、医、商、纺、女红、伶工等各种职业学校,成为我国近代民族工业的先驱、著名的爱国实业家、教育家。啬园为张謇自己1923年所选定之墓莹。园内环境清幽,绿水回绕,佳木成荫,姹紫嫣红,四季花香。园北部为张謇墓地,其墓文革中曾遭毁坏,1982年重修,铜像也系1985年复立。墓周围为高大古柏,庄严肃穆。东侧为其子张孝若(1898~1934年)墓冢,四周翠竹常青。园东部为张氏祠堂,中部飨堂是1956年张謇后人构建。东南部有鱼乐廊,环溪映山楼,楼东新建的迎宾小筑,典雅幽静。园内另有假山、曲桥、望鹤亭、松鹤轩、碧云亭等多处景点。经历年规划、修缮,扩充水面、营植名贵花木,啬园已成为景色宜人、幽静高雅的旅游佳景。

〔诗文赏析〕 啬园怀张季直先生 清·张解甫



多能博学重理财,缔造艰辛伟业开。

精心效古成时杰,立志能迂真大才。

全国骇闻公谢世,通民流泪恸梁摧。

寂寞狼山云深处,草木含悲风雨哀。



这首诗是作者于1926年11月1日参加张謇葬礼,目睹沿路数十万人齐声哀哭的情景,有感而作。

首联赞扬张謇渊博学识,实业才干,教育伟业。“多能博学重理财,缔造艰辛伟业开。”张謇读书甚多却不为所囿,他摆脱旧文人清高架势、轻视工商之陋习,从甲午战争惨败教训,在日本考察吸取的经验中,找到兴办实业发展经济的道路。从儒生转变为“重理财”的实业家,在苦难的历程中,他克服来自主观与客观方面的重重困难,创造出可观的成绩,可谓大智大勇,难能可贵。今天,人们立在墓前,回顾他一生所受千辛万苦,一件件,一桩桩,如在眼前,焉能不悲,岂能不哭?此联扣紧张謇一生的主要贡献,兴办实业和扶持教育,加以艺术概括,全称肯定判断,字字皆有力度,而又蕴含深情,深合悼诗体式。

颔联追寻缘由。“精心效古成时杰,立志能迂真大才。”张謇生活于封建社会末世,帝国主义列强正在吞噬中国,他努力从中外历史中寻找答案,探求出路。他的社会地位决定只能借鉴古人重实业、兴教育之路,而不可能是暴力革命。既然如此,他的决策无可非议,难能可贵。彼时西学东渐,风气始开,他顺乎潮流,学习西方资本主义,发展民族工业,终于磨炼成一位出类拔萃的人物。他的成就还跟坚韧意志、顽强毅力分不开,开初文人学士对他舍弃传统观念,把实业与教育视为“富强之大本”,还事必躬亲地去实践,大惑不解,嘲其迂腐,骂其迂远,他皆不为所惑,坚定执着地前行,终于超出同辈,成为“大才”。此联对仗工整,张謇个性活脱脱如在眼前。

颈联写人们的怀念。“全国骇闻公谢世,通民流泪恸梁摧。”据张怡祖(孝若)《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证》载:“我父逝世消息传出以后,各处的挽唁函电如雪片而来,许多地方不约而同地开会追悼,举国都有木坏山颓的哀感。”“这坟地是我父生前自己所择定的,已经种了不少的树木,前面直对着南山”,“素车白马,四方来会葬的,和地方上人,共有万余人,都步行执拂。凡柩车经过的地方,那沿路观望的乡人有数十万,都屏息嗟叹,注视作别,送我父到他的永远长眠之地。”这段文字是此联的最好诠释。诗人与“骇”画全国叹惋神态,以“恸”记南通巨哀场面,皆准确鲜明,沉郁苍凉。

尾联写啬园情景。“寂寞狼山云深处,草木含悲风雨哀”。山有情,云有情,草木含悲,风雨传哀,自然物尚如此,则人何以堪,托出深情,衬出大悲,艺术上显得不凡。张謇墓即啬园,在狼山东北约2公里处,占地9.8公顷。古柏参天,枫树成荫,碧水环绕,环境幽静。葬礼在秋冬交替季节,故极目霜林残照晚,万山红泪洒秋云,枫叶也哭出血泪了。此联虽系写啬园之景,实质暗寓人们将永远记住为振兴中华作出贡献的爱国实业家与教育家。诗人在煞尾处宕开一笔,扩大诗境,加深诗情,颇具匠心。

在啬园旅游时,观赏自然风光外,若能诵读诗篇,缅怀张謇苦斗的一生与所作成绩,就会加深对景观社会文化内蕴的理解,就会在更高的美学情趣上,受到启示,流连忘返。

(顾启 丁赋生)



〔现代散文〕 我爱在暮春季节,徘徊于园中青翠蔽天的竹林里,领略这远离闹市的清恬;我爱在雨雾溟濛时候,小憩在这绿色天地里的草亭之中,静静地凝视苍苍茫茫的世界;我更爱在秋阳之下,伫立在啬公墓前瞻仰张謇先生的尊颜,缅怀永留史册的通州风范。啬园幽静、古朴、素雅,啬园的韵味深沉,因为这里安息着中国人最早办实业的杰出人物之一——张謇先生。

张謇取号为“啬”,意是“节俭、不浪费”。《老子》曰:“治人事天莫若啬。”可见张謇先生号啬公,是想激励自己克己克俭。的确,这个以兴实业,办教育的清末状元,能业绩显赫,芳名百世,是与他治人事天躬行节俭分不开的。是他筹建了中国纺织行业中开办较早规模较大的大生纱厂;是他创办了中国第一所师范学校,建立了中国第一座博物馆;是他兴办了农、蚕、医、商、纺等十多所职业学校和众多的公共福利事业。这个中国较早具有开放意识的先驱,是值得后人缅怀敬重的,难怪一位日本政治家赞其是“一代横流柱石。”

啬园始建于1923年,是张謇生前自选的墓地。这里北枕城垣,南向长江,前有形似烛台的军、剑两山分立左右。张謇终年74岁,1926年葬于园内,遵其生前所嘱,不铭不志,仅在墓门的横梁上篆刻“南通张先生之墓阙”八个大字。后日本人送来铜像一尊,重现了先生的风姿。

步入凝碧茂幽的啬园,顿觉香气袭人。“满园奇香来何处?”那道旁、路边、溪畔、草甸、一层层,一簇簇姹紫嫣红,姚黄魏紫,令人目不暇收。这里树与树并肩相倚,枝叶交覆,郁郁苍苍,满目芬芳,满目苍翠,无不竞展娇容,争吐馨香。张謇先生及其子张孝若的墓茔便座落在这佳木成荫、花香鸟语之中。

啬公墓前横着一泓碧流,溪西小池内雕塑着几只形态各异的白鹤。有的在低头啄食,有的在引颈高唳,别有一番情趣。距鹤雕不远处的小榭,称“松雅轩”,小溪的东首小亭叫”望鹤亭”,古人以鹤有诗曰:“鹤鸣九皋,声闻于天。”想必墓前立着这些形态各异的白鹤,便是取其意吧。

望鹤亭的东南侧院落为“张氏祠堂。”这里房舍青砖粉墙,毗连呼应。院里浅草茸茸,布列井然。祠堂的陈列室内有张謇画像,各界知名人士祭奠的诗文、挽联等。诚然可见,张謇当年在国内外的威望。院落的中部是一座富有民族风格的飨堂,为张謇后人构建。1956年落成时,郭沫若曾题写“张季直先生纪念馆”匾额相赠,可惜此匾在“文革”中失落,成了园中的一件憾事。院落的后部竹影婆娑,杂树生花。走出祠堂然后再踏上那条环园石径去墓地,催人绵绵遐思,于是更爱寻找故人生命辉煌的涅槃。

岁月流逝,如五山下悠悠东流的长江水。我站在啬公墓前,重温这位爱国老人的拳拳之情。“兴实业、办教育”他开了一代风范,近半个多世纪的前仆后继,南通城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南通的后人正掀起史无前例的改革大潮,作为这位革新务实的先人,会抿笑九泉的吧!

别离啬园会感到路边花木亦含情,拂襟牵袖似问我,君何日再来?君请常来。是的,对于备受城市噪音聒耳的游人来说,这里不啻是一处绝好的世外桃园;对于对历史苍白的年轻人来说,这里也是一处充实丰满自己的课堂;对于那些久离故土的海外游子来说,这里可融进浓浓的思乡之情。更何况,啬园正在进一步完善,不久的将来,作为一个鸟语、花香、鱼游的旅游胜地和文化胜地,这块通州的碧玉,会更光彩照人。到那时,我会更爱啬园。

(凌进)



〔民间文学〕 南通有句老古话:千佛寺改学堂——时不从古。说的是张状元把千佛寺改建成学堂的事。

说起这个千佛寺,本是多年的一座古庙。张状元在南通办学,就请了匠人来改建。该修的修,该补的补,粉刷的粉刷,油漆的油漆。最后,就要把大菩萨拉倒,清理出去。那个年代,毁神灭像,没人敢弄,得罪了菩萨,还了得吗?匠人们都不敢动手。

张状元听到这话,对匠人说:“你们不要怕,皇上下了诏书,令天下破庙,改成学堂。我是当今状元,文曲星。背菩萨,我叫你们背的,不要怕!”说着,就拿起一根大麻绳,交给当手的工匠,攀到泥菩萨身上,用麻绳扣住了泥身,大家拉住了绳。张状元紧握住绳头,高喊一声:“拉!”匠人见状元领头拉,一齐用劲,泥菩萨倒在地上,摔得粉碎。

张状元笑着对大家说:“各位师傅,现在时代变啦,千佛寺改成学堂,时不从古了。你们的子孙,有了念书的学堂啦!把这些大大小小的泥塑木雕的菩萨,通通背了出去,好不好?怕不怕?”

大家齐声喊道:“好!不怕!”

这一天,匠人们就把大大小小的泥菩萨,全部清理出去了。

第二天,有个头上挂着长辫子的人跑到千佛寺里一看,见不到一个泥菩萨,就喊:“阿弥陀佛,罪过呀罪过,变了世啦。”

有个匠人看看他,嘲笑说:“变了,‘文曲星’背菩萨,一夜工夫,大小菩萨都吓得跑掉了,千佛寺改学堂——时不从古啦。”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文曲星”背菩萨,一夜工夫,大小菩萨都吓得跑掉了,千佛寺改学堂——时不从古的传言,很快传遍南通地方,一直流传到现在,有的人还越说越神呢。

(吴周翔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