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少年游》·周邦彦
周邦彦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这首词有说是“饮妓馆之作”,有说是写北宋名妓李师师之事。词中所写的男女之情,细致入微,意态缠绵,无一点恶俗气味,却表现出真与美的光彩。
这首词上片写景,下片纪言,主要从女方着笔,全篇以景衬情,以声传情,显得自然协调。“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三句,本是写一对情侣双双进食时鲜果品,却只用女方一个“破新橙”的细节毕现出来。“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三句,将视线拉开,放眼整个居室的环境。上片两层意思写出了一个明光素洁的环境,衬出了一对情侣无限依恋之情。下片则全写女子的缠绵之语,用“低声问”一语,直贯篇末。“向谁行宿”一句,可知是由男子告辞引起,以问话而表达出情人的挽留之意,使两人亲昵之状跃然纸面。下句“城上已三更”,挽留之意明,又说“马滑霜浓”、“直是少人行”,表情措语,极有分寸。
周邦彦词长处在“模写物态,曲尽其妙”。这首词的妙处,除了对环境的模写逼真细致外,还在于运用人物动作细节和语言声口,来刻画人物的内心世界和缠绵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