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鹧鸪天 正月十一日观灯》
巷陌风光纵赏时,笼纱未出马先嘶。①白头居士无呵殿,只有乘肩小女随。② 花满市,月侵衣,少年情事老来悲。沙河塘上春寒浅,看了游人缓缓归。
【注释】 ①巷陌:街道的通称。纵赏:尽情观赏。笼纱:一种华美的纱灯。《梦梁录·元宵》:“公子王孙,五陵年少,更以纱笼喝道,将带佳人美女,遍地游赏。” ②白头居士:作者自称。呵殿:官僚出行,前后都有随从吆喝,令人让道。在前面的称“呵”,在后面的称“殿”。乘肩小女:坐在肩膀上的小女孩。
【译文】 元宵前夕人人上街观试灯,未见纱灯马先鸣。我这个平头百姓无官无职无随从,只有小女肩上乘。
市面上到处是花灯,月照衣裳亮晶晶。少年赏灯好高兴,老来悲凉无心情。沙河塘上春寒已渐退,我看着游人归来缓缓行。
【集评】 清·况周颐:“姜白石《鹧鸪天》云:‘笼纱未出马先嘶。’七字写出华贵气象,却淡隽不涉俗。”(《蕙风词话》卷二)
【总案】 夏承焘《姜白石词编年笺校》卷五,谓此词于公元1197年作于杭州。词的下片有“沙河塘上春寒浅”句,而《新唐书·地理志》云:“钱塘县南五里有沙河塘。”苏轼《虞美人》亦云:“沙河塘里灯初上”,可见沙河塘系唐宋时的繁华闹市区。此词系姜夔亲往观灯之所感,写得情景交融,颇有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