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江南柳》
隋堤远,波急路尘轻。①今古柳桥多送别,见人分袂亦愁生。②何况自关情。③ 斜照后,新月上西城。城上楼高重倚望,愿身能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④
【注释】 ①隋堤:隋炀帝大业元年(605),开通济渠。渠广四十步,旁筑御道,并植杨柳,后人称为隋堤,为送别之处。②分袂(mei) :离别、分手。袂、衣袖。③自关情:牵涉到自己的感情。关,涉及。④亭亭:高洁、孤峻的样子。沈约《丽人赋》:“亭亭似月。”
【译文】 隋堤迢迢无际,堤下波涛滚滚,堤上路尘轻起。古往今来,柳桥送别的人不胜枚举。见他人离别也黯然神伤,何况现在送别的就是自己。夕阳西下,新月从西城缓缓升起。重新登上高楼极目望去,但愿此身能象一轮亭亭的明月,伴随你远行千里。
【集评】 近代·夏敬观:“子野词,凝重古拙,有唐、五代之遗音。慢词亦多用小令作法。在北宋诸家中可云独树一帜。此之於书,乃钟繇之体也。”(手批《张子野词》)
【总案】 《江南柳》既是词调,也关题意。写闺中女子的别情,却不正面展开,而从隋堤、柳桥、他人的离别等远处发端,自时空两方面入手,为写一已离情蓄势。“何况”句,切入自身,大笔振迅,蕴含无穷。过片仍将别时情事完全略去不写,只写别后月上西城,登高倚望,忽生奇想,别情即已尽在其中,确是“不着一字,尽得风流”,作者写情的高妙,於此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