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内人
张 祜①
禁门宫树月痕过,媚眼惟看宿鹭窠②。
斜拔玉钗灯影畔,剔开红焰救飞蛾。
【注释】
①张祜:见《宫词二首》(其一)。
②窠:巢。
【诗本事】
内人:唐代选入宫中宜春院的歌舞伎称“内人”。
【赏评】
这首诗极写宫人之“美”来抒发同情。“禁门宫树”,写出一个喑哑幽闭的环境;“月痕过”,夜色如水。如同《红楼梦》中的大观园,宫中自然也养着不少珍禽以供怡情悦目。夜来白鹭已休憩,可是深宫寂静,只有明月相照,能带来活泼生趣的也只有这些鸟儿,因此她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还默默注视着它们的巢窠。月痕渐移,夜更深了。这时一只飞蛾扑火,翅膀扇得灯影幢幢。她忙侧云鬓拔下玉钗,剔开灯焰让飞蛾往别处去,自己不得自由,便令它自由。这句暗示了此女子心中隐秘的对自由的向往。
诗中“痕”字纤巧,有女性气息;“红焰”也是描写年轻女性特有的事物氛围。连同“媚眼惟看”、“玉钗斜拔”两组动人词汇的使用,都意在烘托叙写一个呼之欲出的美人。她不仅居处美、风姿美,而且心地慈善,连飞蛾也不忍伤害。这样美好的人却遭遇幽禁深宫的不幸命运,诗人对其同情便不言而喻。
【诗评选辑】
①清·孙洙《唐诗三百首》卷八:慧心仁术。
②清·章燮《唐诗三百首注疏》卷六:焰,灯焰也;飞蛾,蚕蛾也。飞蛾见灯扑死,故剔开灯焰以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