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叹蒲柳姿②。逢秋易摇落。览镜见白髭，朱颜不如昨。十五二十时，英气飞磅礴③。仗剑期万里，宁甘老林壑④。酒酣耳热时，盘空见秋鹗⑤。更过十七年，翻成垂翼鹤。皤然已二毛⑥，屈曲同尺蠖⑦。室人交遍谪⑧，路上亦讪谑⑨。囊橐黄金空，一钱自羞怍⑩。达者重炎凉，贫者重言诺(11)。所以郭恕先(12)，甘心友臧获(13)。
注释 ①髭：胡须。口上叫髭，口下叫须。②蒲柳姿： 比喻身体衰弱。蒲柳：水杨树，早凋。③磅礴：广大充塞。④宁甘句： 怎能甘心终老在深山老林里。⑤盘空：广大天空。鹗：鱼鹰。⑥皤然： 白的样子。二毛：头发斑白有二色。⑦尺蠖： 蝶蛾类幼虫，寄生树木上，体软，屈伸而行，如同人用手量布知尺寸的样子，所以叫尺蠖。⑧室人交遍谪：家里人都责怨。交遍：普遍，共同。谪： 责难。⑨讪谑：讥笑。⑩一钱句： 只剩下一文钱，自己也感到羞愧。(11)言诺： 应诺。这里是信守的意思。(12)郭恕先：宋洛阳人郭忠恕，字恕先，文学家、文字学家、画家。与人亲近，不分贵贱。(13)友臧获： 与臧获为友。臧获： 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