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心肝肯不肯,你也说一句真情话。
我被你哄弄得心撩乱,魂飘荡,饿眼昏花。
真个是茶里思饭里想,梦魂中也撇你不下。
肯也是不肯和咱?
为什么狠着脸儿,低着头儿,害着羞儿,不答半句话儿?
对面的惺惺,半真还半假,半真还半假!
——明·龚正我辑《急催玉歌》
本篇把要求情人说“真情话”的心态和情态,写得栩栩如生,读来如闻其声,如见其情。
“俏心肝肯不肯,你也说一句真情话”。这可谓开门见山,一语中的,点出了问题的要害。
“我被你哄弄得心撩乱……梦魂中也撇你不下”,这里关键是“哄弄得”三个字,写出了一个热恋者被人哄弄而创痛巨深的心态,被人哄弄了,还是魂牵梦绕, “撇你不下”,其痴情执着,煞是楚楚动人。
“肯也是不肯和咱?”这是一个热恋者发自心灵深处的呼唤。“为什么狠着脸儿,低着头儿,害着羞儿,不答半句话儿?”这既是对情人的发问,又把对方的情态活画出来了,使我们仿佛如临其境,如见其人。至于对方究竟“为什么狠着脸儿……?”诗人没有明写,正因为如此,它就显得更加耐人寻味,给读者留下了想象的丰富余地。
“对面的惺惺,半真还半假,半真还半假”,惺惺,犹聪明人。正因真假参半,才使“我被你哄弄得……”,也才恰到好处地表现了初恋者的情态微妙之处。
全篇如同诗人跟自己的情人在说悄悄话,如同两颗心灵之间在进行真诚的试探和撞击:一方的心灵是那样的热烈、奔放,而一方的心灵却又是那样的莫测高深,可谓对照鲜明,情态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