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场》原文|赏析

掌柜的,来分场,

金丝眼镜夹鼻梁,

手拿芭蕉扇,

不慌又不忙,

交叉坐,

算盘响,

大树底下好风凉。

粮食堆上抓一把,

连搓带吹又带尝,

挑出三个秕谷子,

“不行,还得扇车扬。”

——《中国歌谣选》第一集

这首民歌生动形象地刻画了一个亲临谷场收租分场的“掌柜的”形象,读后如临其境,如见其人。

开头六字,简洁、明确地交代了人物身份及其所担负的任务。“掌柜的”,指替地主收租的要人。 “分场”,是他来的目的和要办的事情。 “金丝眼镜夹鼻梁”,外貌描写逼真、形象,一副文弱阔绰的派头。 “手拿芭蕉扇,不慌又不忙”,这种行动举止悠闲自在、怡然自得不关心农民痛苦的神情,令人想到《水浒》中一首歌谣所写的情景:“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中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不问是涝是旱,掌柜的照收他的租。 “交叉坐,算盘响,大树底下好风凉。”翘起二郎腿,管你三七二十一。这种架势和神情,坐在树荫底下劈劈啪啪拨着算盘、乘着风凉的快活劲儿,都有力地反映了剥削者不劳而获的特性。

最后四句进一步描写出了掌柜的冷酷心肠。他对农民所交的租子又拣又剔又扬, “抓”、 “搓”、 “吹”、 “尝”、 “挑”一连几字,恰切地描写了他的苛刻要求,最后一句话,更是盛气凌人、毫不留情。反映了他没有止境的掠夺榨取。

诗中塑造的这个掌柜的形象,栩栩如生。作者从他的外貌、言语、行动、姿态、用物诸方面加以刻画,把他贪图享受、坐享其成、善于盘剥的本性和看似文明,实则粗俗的仪表、举动,描摹得十分逼真典型,仿佛就活跃在眼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