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原文|赏析

无形无影檐前闹,

窗儿外把花枝影乱摇,

心惊错认才郎到。

摆得帘儿响,又将铁马敲,

吹灭了银灯,灭了银灯。

乖!添上奴烦恼,添上奴烦恼!

——明·龚正我辑《劈破玉》

本篇通过写风,生动地反映了诗人思念情郎的心理活动。

风本来是“无形无影”的,但通过风的劲吹,在屋檐前发出闹声,吹动花枝不停地乱摇,以致窗外的花枝影儿也跟着乱摇。这“闹”声,这乱摇的花枝影儿,竟使诗人“心惊错认才郎到。”经过诗人这一描绘,那“风”不仅由“无形无影”变为“有形有影”,而且还变得有声有情。

风力“摆得帘儿响”,仿佛也使诗人思念情郎的心潮起伏。“又将铁马敲”,铁马,是悬挂在屋檐下的铁片,风力吹动,发出相互敲击的响声。这也不只是写“铁马敲”,更重要的是写诗人的感受,仿佛那铁马是敲打在她的心灵上。风又“吹灭了银灯,灭了银灯”,这使诗人更加感受到见不着情郎的心情暗淡和凄凉,以致使她不禁发出深沉的感叹:“乖!添上奴烦恼,添上奴烦恼。”

这首民歌篇幅很短,语言很直朴,然而它把诗人的心理活动,却表现得如惊涛骇浪,波澜起伏,风吹得“檐前闹”、 “花影乱摇”,这本是动中又孤寂、恬静的画面,然而诗人却误认为是“才郎到”而感到“心惊”。这就写出了诗人的心理幻觉,而所以会有这种幻觉,又是爱情不自由的封建社会把诗人心灵扭曲的结果。否则,才郎到应该感到心喜,有什么可心惊的呢?好在诗人并没有沉浸在这幻觉之中,她清醒地认识到她是“错认”,因此当风进一步吹“摆得檐儿响,又将铁马敲,吹灭了银灯”之时,她便更增添了思念才郎的烦恼。这把诗人那种对才郎既期待又担惊,既渴望又失望,既烦躁又苦恼的心理活动,刻画得心潮翻滚,使我们读了深感其内涵丰盈,包孕深厚,仿佛有一种如风一样无形而又强大的力量,在阻挠着诗人的自由爱情,使她不能不频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