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不空半文债》原文|赏析

长毛“坏”,

长毛“坏”,

百姓不空半文债,

三餐茶饭吃得饱,

晚上睡觉有被盖。

清兵“好”,

清兵“好”,

弄得百姓吃不饱,

卖掉棉衣交捐税,

晚上睡觉滚稻草。

——《中国歌谣选》第一集

一边写长毛“坏”,一边写清兵“好”,这首诗两层相互对立的意思泾渭分明、条理清晰,嘲讽意味显而易见。长毛,太平军头包红巾,不盘辫子,恢复汉族蓄发不剃的旧俗,以对抗清政府剃发留辫的律令,当时被清朝统治者诬蔑为“长毛”。好、坏两字上的引号,表明否定之意。两个“长毛‘坏’”和两个“清兵‘好’”所用的反复修辞手法,有突出强调作用。它是针对反动宣传而言的,有愤怒斥责和辛辣讽刺意味。 “百姓不空半文债,三餐茶饭吃得饱,晚上睡觉有被盖”三句,与上面“坏”的意思恰恰相反,实际是对长毛的歌颂。空(kong),亏欠。半文,极言其少。 “不空半文债”,强调收支平衡,或收大于支。另一面还隐含了一层意思:要不是长毛来了,百姓欠的债可就多了。下两句从吃和睡两个角度写长毛带给了百姓温饱生活。 “三餐”这一数量词放在句首,有突出整天饱的作用。言下之意,不是长毛来,一餐也难饱。 “有被盖”,是说过去无被盖。这三句不仅是对“长毛坏”说法的否定,更是对长毛造福于百姓的赞美。同时,这三句又与后面“弄得百姓吃不饱,卖掉棉衣交捐税,晚上睡觉滚稻草”三句进行鲜明对照。反动统治者说清兵好,结果百姓不仅“吃不饱”,而且穿不暖。棉衣卖了穿单衫,怎么能御寒?要交捐纳税,光卖棉衣那里够? “滚稻草”,说明连被子也卖了。或者从来就无被子。其实,就是棉衣、棉被加在一起,卖得的钱也对付不了那接连不断的苛捐杂税啊!所以,百姓借债,甚至债台高筑,均是难免的。百姓对清兵恨之入骨,大骂他们道:“清妖清妖不象人,鹅瘤扎巾黄沿裙;……打着朝廷的皇旗号,抢掳百姓还说是保黎民。”这就是清统治者宣传的所谓“清兵好。”

这首诗写长毛和清兵,对照十分鲜明。肯定谁否定谁毫不含糊。借用统治者的话,讽刺入骨,耐人寻味。作者的强烈爱憎也流溢于字里行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