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儿人儿今何在?
花儿花儿为谁开?
雁儿雁儿因何不把书来带?
心儿心儿从今又把相思害,
泪儿泪儿滚将下来。
天呀!天呀!无限的凄凉,教奴怎么耐?
——清·颜自德辑《霓裳续谱·寄生草》
本篇以深情的呼唤,抒发了对情郎的思念之情。
作品一开头就连用三个疑问句:“人儿人儿今何在?花儿花儿为谁开?雁儿雁儿因何不把书来带?”在这声声呼唤中,我们不难感到作者心情的焦虑和愤懑,迷惘和困惑,埋怨和期待。她的“人儿”是谁呢?或许是个四处流动的商人,或许是个行止不定的手工业者,总之是已经离别,不知去向的情人。想起过去她俩朝夕相处的日子,这就使她不能不呼唤“人儿人儿今何在,花儿花儿为谁开”, “花儿”,是她的自喻,女子的青春如同芳香的鲜花一样美丽,可是如今她心爱的人儿却不在,这岂非使她那如鲜花一般美好的青春虚度么?她心爱的人儿,不但人不在她的身边,而且连书信也不带一封来,因此她又责问那传递书信的“雁儿雁儿因何不把书来带。”
在这种心爱的人儿不见、书信又不带的情况下,使她的心儿不能不“从今又把相思害”,不能不伤心得“泪儿泪儿滚将下来”。她不是责备情人的负心,而是埋怨整个社会环境的无情,因此她在作品最后呼唤: “天呀!天呀!无限的凄凉,教奴怎么耐!”也就是说,“无限的凄凉”已经使她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统治这个社会的“天”,还有什么人性和情理可言呢?
全篇句句以“人儿人儿”、 “花儿花儿”、 “雁儿雁儿”、“心儿心儿”、 “泪儿泪儿”、 “天呀天呀”等重叠词语开头,以“今何在”、 “为谁开”、 “奴怎耐”等诘问句结尾,造成了一种反复咏叹和深情呼唤的气势。它使我们读了深深感到,仿佛有一位刨根问底、情不可抑、愤然命笔的青春美女在向我们迎面走来,其炽热的感情,如同滚滚的激流在冲击着我们的心扉,使我们不能不浮想联翩,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