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秋来黄菊绽》原文|赏析

到秋来黄菊绽,奴好凄凉。

想冤家真个狠,铁石心肠。

你那里配成双?我守孤鸾,

好姻缘都负了,不得团圆。

眼巴巴望才郎,不见回还;

歹心肠,全不想旧日风光。

愁也是自己当,闷也是自己当,

好一似众宾鸿失了伴,不得成双!

——清·无名氏辑《新镌南北时尚丝弦小曲》

本篇倾诉了夫妇离别之苦,对才郎的“真个狠”、 “歹心肠”,充满愤懑、埋怨之情。

开头两句是以“到秋来黄菊绽”(zhan栈)为起兴,衬托“奴好凄凉”的心境。奴,妇女自称。她为什么会有“好凄凉”之感呢?因为情郎在外长期不归,使她不禁“想冤家真个狠,铁石心肠,你那里配成双?”冤家,是对情人爱极的反称。铁石心肠,以心肠坚如铁石,形容人缺乏感情。这样的人,实在不配结婚。因为婚姻是以爱情为基础的,既然是铁石心肠,缺乏爱的柔情,那么,结婚之后就必然不能给对方带来爱的甜蜜和幸福,而只能导致恨的苦涩和埋怨。尤其是在夫妇离别之后,更容易给妻子造成凄凉之感,使她不能不发出满腔的抱怨:“我守孤鸾,好姻缘都负了,不得团圆。”孤鸾,无偶的雄鸾。《白孔六帖》卷94:“孤鸾见镜,睹其影谓为雌,必悲鸣而舞。”这里谓我守候离别的丈夫。负,辜负。指对不起好姻缘。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名为夫妻,实际上却“不得团圆。”她“眼巴巴望才郎,不见回还.”这种急切盼望丈夫归来的心情得不到满足,于是更对丈夫产生了不满情绪,指责他是“歹心肠,全不想旧日风光。”这种夫妇离别之苦,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忧愁和苦恼,使她深深地感到:“愁也是自己当,闷也是自己当,好一似众宾鸿失了伴,不得成双! ”好一似,即好像。宾鸿,指鸿雁。雁为候鸟,繁殖于北方,而到南方越冬,南来北往如宾客一般,故称宾鸿。鸿雁雌雄为偶,形影不离,一旦丧偶,便悲伤不已。故这里以“好一似众宾鸿失了伴”,来形容她对夫妇“不得成双”的痛苦心情。

全篇交织着爱和恨的浓烈感情。她抱怨情郎“真个狠”、“歹心肠”,实际上是她对情郎的炽爱——“眼巴巴望才郎,不见回还”——的另一种表现。她一方面指责她的情郎“不配成双”,另一方面却又说他们是“好姻缘”,只是被他的离别辜负了。这种爱和恨相交织,爱得不到满足,便产生怨恨,由怨恨而更显得爱之炽热,把情人饱受离别之苦的复杂感情和微妙心态,皆刻画得可谓烟云变幻,瑰丽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