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鄜州留别张员外》批注赏析

鄜州留别张员外

江南相送君山下,

塞北相逢朔漠中。

三楚故人皆是梦,

十年往事只如风。

【前解】

忽然相送,乃在君山之下;忽然相逢,乃在朔漠之中。忽然同在极南,忽然同在极北,有何公事勾当,如此两头驱驰?可笑也!“三楚故人”,岂止我尔两人!“十年往事”,岂止离合二事!余子杳无消息,半生落得干忙。今日从头细思,直是一场懡 。可哭也![一、二,言只剩两人光身。三、四言其余总不可问。]

莫言身世他时异,

且喜琴樽数日同。

惆怅只愁明日别,

马嘶山店雨 。

【后解】

承前解,言既是故人如梦,往事如风,然则我尔两人再会于此,便是秉烛再照,以此为实。只愁今夜会,明日别,实是一场悲痛。至于身如何,世如何,且只听之大化也。[鄜州属延安,故相逢句亦是追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