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过故人陈羽山居》批注赏析

过故人陈羽山居

向来携酒共追攀,

此日看云独未还。

不见山中人半载,

依然松下屋三间。

【前解】

特访高人不遇,必有无数惋惜。此只闲闲云,向来遍遍寻着,今日独相失耳。便自说得来访是偶然,不在亦是偶然。以偶然之人,有偶然之事,而适值偶然之时,于怀虽不大佳,于兴亦不大恶也。三、四,便缩取王摩诘门外青山一解,只作二句,言虽不睹其人,不妨且看其屋。夫三间之屋,既曰依然,便亦无大足看也。而必又写入诗者,所谓美人影亦好,此纯是性情边事,不能以笔墨求也。

峰攒僧寺朱霞上,

水绕渔矶绿玉湾。

却望夏洋怀二妙,

满崖霜后树斑斑。

【后解】

前解,且看其屋。后解,再算其人,言毕竟陈君此时当安在乎?为在高高朱霞之上乎?为在低低绿玉之湾乎?“二妙”句,未解。末言使我伫望必归之路,惟见一带霜树斑斑。想见先生是日,迁延而不能即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