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古意赠王常侍》批注赏析

古意赠王常侍

绣户纱窗北里深,

香风摇动凤凰簪。

组 常在佳人手,

刀尺空劳寒女心。

【前解】

昔人有志未伸,每托闺人自见。故先生欲干常侍援手,而有难于显言,因亦用此体,而以“古意”名篇也。“绣户纱窗”,言我实想见其地也;“北里深”,言虽可得而想见,而身固未得而到也。“香风”七字,言北里深处,则有一人,其富贵方如此也。“在手”之为言,世间所有一切黼黻文章,悉听其裁割也;“空劳”之为言,既是裁割悉听其命,则夫一时寒女,皆操刀尺以待下风,而彼方不顾也。

欲学齐讴逐云管,

还思楚练拂霜砧。

东家少女当机杼,

应念无衣雪满林。

【后解】

“欲学”“还思”,妙,妙!言寒女既不蒙顾,于是不免变计,将自衒以求售,而又自思,必宜终保其洁白也。“东家少女”,直指常侍;“当机杼”,言正值得言所欲言之时也。“应念”之为言,固不可又辞为异人任也。[此“机杼”“无衣”字,只欲与上成文,诗人用字,不可典要,从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