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将归姑苏南楼饯送李明府》批注赏析

将归姑苏南楼饯送李明府

无处登临不系情,

一瓶春酒醉高城。

暂移罗绮见山色,

才驻管弦闻水声。

【前解】

自又将归,李又先归,一时匆匆,两各分散。于是斗念二人连年此中登山临水,无处不遍,而今一瓶春酒,止得再醉高城,为不胜伤感也。三、四,有此一瓶春酒,即有罗绮、管弦,然而我二人则曷用此乎?遥望苍翠,近听潺湲,昔所登临,今所系情,实在于是。此即《兰亭》所云“俯仰之间,已为陈迹”者,更不说到二人后会无期,而已不觉泫然饮泣也。

花落西亭添别恨,

柳阴南浦促归程。

前期迢递今宵短,

更倚阑干待月明。

【后解】

前解,写城头望见山水,尽是二人熟游。后解,写城下接连解维,便成二人梦事也。“花落西亭”,是今日李去;“柳阴南浦”,是即日自去。今宵横下“短”字者,思到前期迢递,此虽更闰一夜,犹复嫌其太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