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题白石莲花寄楚公》批注赏析

题白石莲花寄楚公

白石莲花谁所供,

六时常捧佛前灯。

空庭苔藓饶霜露,

时梦西山老病僧。

【前解】

将以白石莲花奉寄楚公,看他一解四句,先将白石莲花与楚公说得萧然无关,各各异住,妙,妙!言白石莲花,自在佛前;老病楚公,自在西山。白石莲花,既不雕镌应入西山;西山老僧,又不起心欲此石莲。然而忽然发心,愿移相寄,此间有第一机。若使连忙会得,早已是第二机也。

大海龙宫无限地,

诸天雁塔几多层。

漫夸鹙子真罗汉,

不会牛车是上乘。

【后解】

《妙法莲华经》,见《多宝塔品》:有龙王女,年始八岁,已发道意,辩才无碍。鹙子疑其胡得有是?尔时,龙女即以手珠从宝塔前疾上于佛,佛便受之。龙女因顾问鹙子:“一上,一受,是事疾耶?”答曰:“甚疾!”龙女笑言:“以汝神力,观我成佛,又疾于是。”遂往南方无垢世界,忽然之间,成等正觉。今先生前解,既已奉寄莲花,而此解,则正引此经文,自申其义也。言大海有无限地,而龙女献佛,则只须一珠;宝塔有无量层,而古佛临机,则止分半座。然则我今所寄白石莲花不会,其实一门隘小;会得,便是露地大牛。此间任君妙秋波眼,正恐急觑不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