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送司勋卢员外》批注赏析

送司勋卢员外

流澌腊月下河阳,

草色新年发建章。

秦地立春传太史,

汉宫题柱忆仙郎。

【前解】

前人如此解法,后人乃曾未到。看其手下只是一折一迭,纸上早是七曲八曲,真为名家之名笔也。○一、二,“流澌下河阳”,是纪送别是腊月;“草色发建章”,是纪到京是新年。试思正此送别,如何斗接到京?此直是其笔体自来轻健,不关苦心吟哦所得也。三、四,“立春传太史”,是写员外京中欢喜;“题柱忆仙郎”,是写自己此地相思。试思才写欢喜,如何又斗写相思?此又是其笔体轻健所得。彼苦心吟哦者,固必无是事也。

归鸿欲度千门雪,

侍女新添五夜香。

早晚荐雄文似者,

故人今已赋长杨。

【后解】

前解,送卢。后解,自托也。言明年归鸿叫雪之时,是君含香入殿之时,知己若复荐我,我敢俨然不让?又妙于虚虚用“文似”二字自赞,盖前解固已暗推员外为相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