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入泗口》批注赏析

入泗口

洪河一派清淮接,

蔓草芦花万里秋。

烟树苍茫分楚泽,

海云明灭见扬州。

【前解】

看他一头“洪河”,一头“清淮”,忽然钜笔如杠,信手下一“接”字,只谓其指陈南北控带,发出何等议论,却不谓其双眼单单正看接处。要写“蔓草芦花”已“秋”,再加“万里”字者,言此处秋,即天下皆秋,固不止是大淮大河秋也。三、四承上“万里秋”,再言“烟树苍茫”,即楚泽亦秋,“海云明灭”,即扬州亦秋也。

望深江汉连天远,

思起乡关满眼愁。

惆怅路歧真此处,

夕阳西下水东流。

【后解】

“望深江汉”者,意欲经略中原。“思起乡关”者,意欲归来田园。此即“路歧”也。“惆怅”者,人生或出或处,其事动关千古,直须用尽全力,始得做成一件,如何光阴如电,而尚两端徘徊,岂真镔铁为躯,故欲徐徐相试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