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书怀》批注赏析

书怀

傍岩依树结檐楹,

景物萧疏夏更清。

滩响忽惊何处雨,

松阴自转一峰晴。

【前解】

须知此为九衢尘里,受劳不过,酒醒梦觉,无端设想,言如幸得有庐如此,真是快活无量也。看他满心满意,先写出“夏更清”三字,且不论人间何处有此快境,只据其才动笔便早说至此,便知亦是世上第一怕夏人。嗟乎!安有怕夏人而又能奔走九衢尘里者哉?三、四,忽雨忽晴,撰景灵幻,桑经郦注,必真有之。○人言唐难看,只是自己忘却其题是“书怀”也。

见多邻犬遥相认,

来惯幽禽更不惊。

争敢便夸饶胜事,

九衢尘里免劳生。

【后解】

五、六,正写是山中忘机,反写是九衢多惧也。七、八,又自随笔迅扫,言何敢便说真有此处,但得免在此间已足。言外可见九衢之犬吠禽惊,殆有不可胜道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