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长洲怀古》批注赏析

长洲怀古

野烧空原尽荻灰,

吴王此地有楼台。

千年事往人何在,

半夜月明潮自来。

【前解】

此落手七字最奇,意欲先写空原直空到尽情,便只荒荒一点芦荻亦不存留,都付野烧尽烧作灰。夫而后翻手掉笔,焕然点出“吴王楼台”四字,使人读之,别自心眼闪烁,不复作通套沧桑语过目也。三、四,“人何在”“潮自来”,此二句在讲家谓之有问无答法,言问者自是不得不问,而答者实是更无能答。妙绝,妙绝!

白鸟影从江树没,

清猿声入楚云哀。

倚船日晚荐 藻,

风静寒塘花正开。

【后解】

上解三、四,自是销缴吴王楼台,此五、六,则始极写是日现景也。七、八,停船沥酒,不过略自解释,乃无何流目旁觑,又有正开之花,始悟世事,前往后来,直是各不相颐,然则我于今日亦更不须多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