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宫·记梦寄师伯浑
雪晓清笳乱起,梦游处,不知何地。铁骑无声望似水。想关河:雁门西,青海际。 睡觉寒灯里,漏声断,月斜窗纸。自许封侯在万里,有谁知?鬓虽残,心未死。
【解析】这首词作于成都任所。师伯浑是陆游入川后所结识的朋友,作者认为他很有才干,所以“记梦寄”给他。上片直书迷离的梦境,但似梦却非梦。其实是作者长期征战生涯的真实写照:“雪晓清笳乱起”,“铁骑”星驰。一片苍莽悲凉的战场景象。但明里又真是梦,“不知何地”,“铁骑无声望似水。”这是爱国将士忠魂的意象化显现,更有力地表明陆游梦里醒里都在“磨剑心悬国”。梦中推想:这定然是“雁门西”,“青海际”的“关河”。壮丽江山,今在谁手?在情境的设置上妙在梦与非梦之间。换头写醒时。“睡觉寒灯里”,“寒灯”是凄清的化身。作者采用夸饰性的扩展,然后只把它托出,就更显其悲凉。“漏声断,斜月窗纸。”只听到漏声,已觉凄清;“断”,又更觉凄冷;只有斜月作伴,就更暗示边关左近爱国将士的孤独,这情境不正是国家全局的缩影么?然而矢志驱除金兵“封侯万里”,为国建功这颗火热的心仍在呼呼搏动!“有谁知,”点明凄清情境的根由。“鬓虽残,”用专写鬓毛来显示年迈这一传统技法,来概括作者几十年栉风沐雨、戎马倥偬的征战生涯。“心未死”不仅写词人的爱国志气如虹,还写出了对卖国求荣者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