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千形万象竟还空(1),映水藏山片复重(2)。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3)。
【译诗】万态千姿无雨空变幻,片片重重掩映山水间。无边禾苗干枯全旱死,异峰突起卖弄多悠闲。
【解析】这首写云的诗,意不在写景,而在抒情。诗人运用相反相成的手法,写出云象之美,但却令人生厌。这是由诗人的思想感情决定的,因为诗人不是赏云景,而是渴盼甘雨降临。首句写云象虽变化万千,但不降雨。“千形万象”是抽象描写,却表现出作者仰头观望已久,渴盼降雨的焦虑之情。“竟还空”写其大失所望。“空”,不仅是写有云无雨,也是写盼雨的希望落空。“还”字表明,这种景象,这种失望,非止一次,屡屡落空,可见大旱已久,盼雨之切。二句具体写云象的变化:忽而映入水中,忽而藏在深山,忽而片片漂浮,忽而层层堆积。表现诗人处处关心云层的变化,目光紧跟云踪,心情也随云层的变化而变化。这云象的变化,从观景的角度看,不谓不美,但从盼雨的心情看,越美越因无雨而令人生厌。三句点明题旨,诗眼落在“旱”字上。“无限”写大旱地域之广,“苗枯欲尽”写旱情的严重。诗人焦急、渴盼、失望的感情,由此句找到根由。末句写云景奇观,但诗人的感情不是赞赏,而是谴责。“无限旱苗”与“悠悠闲处”恰成鲜明对比。“枯欲尽”与“作奇峰”两相对照,一面是急不可待灾情似火,一面是玩姿弄影悠闲自得。从这强烈的艺术对比中,表现了诗人对民间疾苦的关注,对下层人民的深切同情。
此诗构思新颖,想象奇特,情深意切,特别是相反相成和对比手法的运用,颇为高妙。笔笔状写云景奇观之美,处处抒发这“美”的可憎可厌,以美景反衬厌情,收到了极佳的艺术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