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雍·水调歌头》原文赏析

《赵雍·水调歌头》原文赏析

春色去何急,春去尚微寒。满地落花芳草,渐觉绿阴圆。马足车尘情味,暑往寒来岁月,扰扰十余年。赢得朱颜老,孤负好林泉。

宝装鞍,金作镫,玉为鞭。须臾得志,纷华满眼纵相谩。功名自来无意,富贵浮云何济,于我亦徒然。万事付一笑,莫放酒杯干。

作者是赵宋宗室的后裔,他虽然是宋亡十年后生人,且成年又以祖荫得官,历迁至集贤待制,但在其父思想的影响下,他对故国的沦亡,同样感到惋惜和沉痛,对自己不得已而仕元,内心亦充满苦闷和矛盾。此词通过写暮春出游所感,正反映了他的这种心情。

上片首句“春色去何急”,既是对自然界春光易逝的喟叹,亦是对故国沦亡和自己青春易逝的喟叹。次句“春去尚微寒”,总写对“春去”的主观感觉。“微寒”,是自然界时令变化的微寒,亦是宦途生涯的微寒。三四句“满地落花芳草,渐觉绿阴圆”,具体地描写春末夏初的景象,流露出作者对自然风光的热爱。五六七句“马足车尘情味,暑往寒来岁月,扰扰十余年”,“马足车尘”,指代宦途生涯奔波无定。“扰扰”,纷乱的意思。作者回顾自己的宦途生涯,饱尝了其中的苦情涩味。暑往寒来,岁月匆匆,纷纷扰扰的宦途生涯,转眼就是十多年。这里使用了感情色彩十分鲜明的词语,表达了作者对宦途生涯的厌倦情绪。末二句“赢得朱颜老,孤负好林泉”,在这二句中,有对仕元的悔恨,亦有欲退隐而不得的苦衷。作者感慨自己,在宦途的奔波中,青春老去,辜负了美好的林泉生活。

换头“宝装鞍,金作镫,玉为鞭”,作者以三个排比的短句工笔写马,极写出游时马的华贵装饰,从而也写出了自己既得的功名和富贵。因为作者十分清楚,自己出仕元朝,无异于充当了元统治者用“宝”、“金”“玉”装点起来的“御马”。在修辞上,这三句是借代和比喻的联用。四五句“须臾得志,纷华满眼纵相谩”,“纵”,放任。“谩”,欺骗,读平声。此二句承上而来,是说如此富贵,都是欺骗人的身外之物。

前人许初跋赵仲穆自书乐府卷子,对这首词评论说:“颇以孤忠自许,纷华是薄,而兴亡骨肉之感,默寓其中。”此言得之。

赵雍词早年所作,多涉艳情,风格婉丽。此词系晚年作品,能以遒劲老成之笔,反映元统治下的一代知识分子的苦闷心情,具有较高的思想性和艺术性,不但是其长调中的佳篇,而且堪称其遗稿中的压卷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