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贾芸和小红
上回我们大致介绍了一下小红以及她的家庭情况,这回我们来说说贾芸。首先据专家考证,这个“芸”字大有讲头:“芸者,香草者也。”林黛玉也是一株“绛珠草”呢!另《说文解字》有载:“淮南王说:‘芸草,可以死而复生。’”所以很可能曹公会安排这贾芸将来使贾府劫后复生。
贾芸的重头戏是从他买冰片、麝香向凤姐儿谋差事开始,浓墨重彩,有巨有细。买礼物找工作前,书中借贾芸找自己的舅舅赊账不成引出了一个市井小人物倪二,作者用了个颇具美誉度的标题——“醉金刚轻财尚义侠”。
倪二,一个“专放重利债,在赌场吃闲钱,专管打降吃酒”却颇有义侠之名的江湖混混,自然是在现实生活中摸爬滚打磨砺了一双识人的眼睛,不然怎么可能轻易主动借钱给贾芸呢?!而且不要利息,不要借据,一借便是“十五两三钱有零”的银子。据前辈专家们推测这倪二在贾府落难时是和贾芸一起要有所作为的。
贾芸是贾家子弟中我个人比较喜欢的,为什么呢?首先,他虽是贾府族人但应该是已经衰败的一支,书中没有交代他父亲是谁,只说他是西廊下五嫂子的儿子,父亲早亡,他在舅舅卜世仁(不是人)那儿受了一包气回家,“恐他母亲生气,便不说起卜世仁的事来,只说在西府里等琏二叔的,问他母亲吃饭了不曾”。寥寥数语,孝子形象便已跃然纸上。人常说:富贵堂前孝子多,是因为衣食无忧,人的恶之性就会被掩饰起来,也或者可以美其名曰:仓廪足、知廉耻;但穷人家的孩子孝顺那一定是真孝顺!
这贾芸为了和宝玉套近乎,竟认比自己小四五岁的贾宝玉当爹,也算是能屈能伸了,好在并不曾乱了辈分,也不算过分。不过等他得了机会和这干爹细聊时才发现闻名不如见面,根本不是想象中的样子。“那宝玉便和他说些没要紧的散话,又说道谁家的戏子好,谁家的花园好,又告诉他谁家的丫头标致,谁家的酒席丰盛,又是谁家有奇货,又是谁家有异物,那贾芸口里只得顺着他说。”一个是富贵闲人,一个是有志青年,二人的生存能力、抗挫能力高下立见。
贾芸后来孝敬了宝玉两盆海棠花,正因了这两盆白海棠,大观园里的美女们才开了个诗社的首社,并给诗社冠名“海棠社”,众美女连同贾宝玉还都因此有了各自的号,林黛玉的“潇湘妃子”便是此时所得。至于所得诗文,有兴趣的读者可看原著,绝对值得细细品鉴,尤其是宝钗、黛玉、湘云的,更是妙不可言。最难得的是曹公竟连写诗都合着每个角色的特点,(此处突然就想起薛蟠的诗,忍不住大笑。)每个人物都跃然纸上。高!实在是高啊!
不过在第六十三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时,抽到海棠花的可是史湘云,而且林黛玉将签语“只恐夜深花睡去”里的“夜深”二字改为“石凉”,贾宝玉是块石头,石凉也许是寓意宝玉遭遇世态炎凉时有湘云为伴,(有前辈从金麒麟推论宝玉和湘云该有一段类似姻缘的未来岁月。)恰此时送花人贾芸和黛玉的侧影红玉出现。此是我主观想象的,不必较真。不过庚辰本第二十六回“红玉佳蕙闲话”一段上有批注:“狱神庙一回有茜雪、红玉一大回文字,惜迷失无稿,叹叹。”这一点各路专家目前无争议,高鹗版屡遭讨伐,对于贾芸的不当安排也是原因之一哦!
撇开各种猜测不谈,只论字面上的内容,贾芸和小红都是荣国府里不起眼的小角色,他们的爱情怎么也不可能和林黛玉等人扯上关系,偏偏曹公就让他们之间有了联系,此处曹公安排了一个小丫头:坠儿,作为小红和贾芸之间传递消息的联络员,坠儿和小红关于贾芸的谈话恰被扑蝶的宝钗无意中听到,薛宝钗担心被两个小丫头发现自己听到了她们的秘密,便谎称看到林黛玉躲在她二人附近,这就引出了两个小丫头私下对钗黛二人的评议,想必后来这些评议是要有些个用处的,只可惜谁也不知道了。那么被宝钗做了挡箭牌的林黛玉人呢?正忙着哭哭啼啼地葬花呢!
林红玉正在为未来筹谋时,林黛玉正在为未来悲鸣:“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没有人知道曹公这样的安排到底想要怎样,我等后生小子唯叹息耳!
说了好几个林妹妹的影子了,还没完呢!还有谁呢?且待下回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