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金玉”队再战“木石”队
上回说了“金玉”队PK“木石”队第一局3∶2,投“金玉”队的票数有元春、王夫人和薛姨妈,投“木石”队的票数有邢夫人和王熙凤。这回我们接着来说李纨这一票会投给谁?王熙凤是战胜了李纨才获得现在的位置的,而且王熙凤在众人面前替李纨算账,无疑也就约等于当众出李纨的洋相,所以当王熙凤当众替她算完账,她当时就假借替平儿出气,以开玩笑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希望王熙凤倒台的愿望:“给平儿拾鞋也不要,你们两个只该换一个过子才是。”如果真有这投票权,李纨当然希望通过薛宝钗的当选来替自己扬眉吐气一把,所以她这一票自然就投给了薛宝钗。
那么尤氏呢?尤氏会支持谁呢?尤氏和王熙凤的过节我就不重复了,王熙凤大闹宁国府,当众羞辱她与贾蓉,这应该是尤氏和贾蓉心中永远的痛了。只要有机会,她肯定也是要等着看王熙凤的热闹的!包括贾蓉日后对于巧姐儿的种种不仁也皆系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非但尤氏,其实连贾珍、贾蓉平时也是时常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冷眼旁观王熙凤呢!贾蓉就曾笑着向贾珍汇报:“果真那府里穷了。前儿我听见凤姑娘和鸳鸯悄悄商议,要偷出老太太的东西去当银子呢。”贾珍则笑道:“那又是你凤姑娘的鬼,哪里就穷到如此。”贾珍根本就不相信王熙凤,因此他又说:“她必定是见去路太多了,实在赔的狠了,不知又要省哪一项的钱,先设此法使人知道,说穷到如此了。”王熙凤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人人心中一杆秤,贾珍也不例外,他的心里也“有一个算盘”,闲来无事也是要替“那府里”算算账的,因此他才算准了荣国府暂时“还不至如此田地”。所以尤氏这一票当然也是要投给薛宝钗的。因为只有薛宝钗才有能力与王熙凤抗衡。
只要是希望王熙凤下台的必然是要投薛宝钗的票的,但是凡事总有例外,赵姨娘就是个例外。她虽说也盼着王熙凤玩完,但走个孙大圣,来个孙猴子,换汤不换药啊!薛宝钗虽说贤良,不至于像王熙凤那样对她张口就训;贾环和莺儿耍钱赖账那回,赵姨娘骂儿子正巧被王熙凤听见,王熙凤很不客气地大正月里训了她一顿:“凭他怎么去,还有太太、老爷管他呢……他现在是主子,不好了,横竖有教导他的人,与你什么相干!”赵姨娘只有低头听着的份,哪里敢吱声!设身处地替赵姨娘想想,这场景也是够戳心的。而且王熙凤有时还会挑唆王夫人收拾赵姨娘,损人不利自己——白开心;贾环烫伤宝玉时,众人乱作一团,“凤姐儿三步两步的上炕去,替宝玉收拾着,一面笑道:‘老三还这么慌脚鸡似的,我说你上不得高台板。赵姨娘时常也该教导教导他。’一句话提醒了王夫人,那王夫人不骂贾环,便叫过赵姨娘来”好一顿骂。王熙凤明明训斥赵姨娘不允许她管教贾环,说贾环是主子,言下之意,赵姨娘是奴才,这会子又笑说赵姨娘平时不知道管教儿子,这不是故意使坏又是什么呢?所以即使宝钗再贤良,她毕竟也是王夫人的侄女,还是一样会成为王夫人的臂膀,因此赵姨娘这一票倒不如投给林黛玉,或许自己还能寻着点儿机会。
那几位小姐呢?她们会投谁的票呢?依我看,迎春和惜春都会选择弃权。她们两个,一个信道、一个信佛;迎春的奶妈偷拿了迎春的攒珠累丝金凤外当打算捞赌本,不想被贾母抓赌抓了个正着,本没捞回来,金凤也没钱赎,迎春的丫头绣橘和奶妈的儿媳妇王住儿家的为此吵了起来,王住儿家的还把邢夫人克扣邢岫烟一两银子的事给嚷了出来,表示自己家平时不但沾不到迎春的光还因为邢岫烟贴了不少钱,迎春听她扯邢夫人,便说金凤自己不要了,只说丢了。绣橘不肯罢休,病中的司棋也耐不住强撑着出来帮绣橘;几个人吵得不可开交,迎春干脆拿本《太上感应篇》躲到一边看书去了。这么个道教信徒,求的是清静无为,哪有闲心掺和别人的纷争。
惜春更不用说了,整个宁国府她都舍弃了,入画出事后尤氏亲自登门说情,她明确表态:“不但不要入画,如今我已大了,连我也不便往你们那边去了。”更何况曹公早有交代,惜春将来是要“独卧青灯古佛旁”的,周瑞家的替薛姨妈送宫花的时候,她就声称要剃了头出家去;她从小的玩伴是水月庵的小尼姑智能儿,当然她是不可能知道那智能儿后来和秦鲸卿的故事的,若知道佛门并非如她所想是块清静地,不知她还会不会坚持要出家了。这么个人,她的信仰是四大皆空,她当然也是不会牵扯到宝、黛、钗的俗事中的。
因此,这第二局还是“金玉”队领先“木石”队,比分2∶1;支持“金玉”队的分别是李纨和尤氏,支持“木石”队的是赵姨娘,迎春和惜春弃权。
那么探春呢?她可是个有主见的人,而且也是个喜欢发表自己见解的人,她这一票会投给谁呢?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