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呵滩
(其四)
闻欢下扬州,相送江津弯。
愿得篙橹折,交郎到头还。
(其五)
篙折当更觅,橹折当更安。
各自是官人,那得到头还。
《那呵滩》属清商曲西曲歌。《古今乐录》中说: “那呵滩……多叙江陵及扬州事。那呵,盖滩名也。”这组诗一共六首,都是对唱的歌。这里所选的两首,正是一唱一和的诗。
前一首,是女方的赠别之作;后一首是男方和答之唱。一唱一和表达了男女双方爱慕、留恋不舍而又不得不分手的矛盾心情。
“闻欢下扬州,相送江津弯。”唱的是:听说心爱的郎君要顺江到扬州去,我恋恋不舍地送你到江津弯。其中, “欢”, 指心爱的人; “扬州”,指当时的南京; “江津”,指今湖北省江陵附近的江津。诗的前两句,表达出女子与心上人难分难舍又不得不分不舍的心态。现实是非分不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得寄于希望了:“愿得篙橹折,交郎到头还。”极盼郎君所乘之船,篙折了, 橹断了,前进不了,只得教郎君倒过船头早回还!这里的“交”同“教”;“到”通“倒”。这女子的愿望十分天真,非常可爱。把她敢爱、敢表现爱的心公于世,唱于所爱的面前。
郎君的和答是冷静而现实的: “篙折当更觅,橹折当更安。 ”篙、橹有可能折断,但可以寻觅新的予以更换。而且必须如此,因为“各自是官人,那得到头还。” “官人”指他们都属应官家的公差驾船。各自肩负官家的派遣,怎么能行船至半因篙橹折了而回来呢!
告别不用泪,而用歌;歌中带诙谐,爽朗。这都反映了船工心胸开朗、生性乐观的特点,也说明这类民歌清新、活泼、明快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