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邹判官往陈留》原文|笺释|赏析

齐宋分巡地1(挈领),频年此用兵。女停襄邑杼农废汶阳耕。国使乘轺去2(入邹),诸侯拥节迎3。深仁荷君子4,薄赋恤黎甿。火燎原犹热波摇海未平5(此一转更警策)。应将否泰理(指诸藩),一问鲁诸生。

此诗当作于克复东都后。起句已见意,三、四顶次句,言陈留自丧乱以来,男女失业。“火燎”一联,正勉其说藩镇善为事后之防也,玩结义自明。

【校记】

1.宋,《全唐诗》一作“鲁”;分巡,《全唐诗》一作“伤心”。

2.国使,《全唐诗》一作“使者”。

3.侯,《全唐诗》一作“藩”。

4.荷,《全唐诗》一作“佐”,又作“赖”。

5.波,《全唐诗》一作“风”。

【笺释】

[邹判官] 即邹绍先。《元和姓纂》卷四:邹姓条“开元中有象先、绍先、彦先”。据傅璇琮先生《唐代诗人丛考》,象先与萧颖士同年登第,邹绍先当为象先之弟,与张继、刘长卿是同时代人。陈留,《元和郡县图志》卷八“汴州陈留县”:“本汉陈留郡陈留县地。武帝置陈留郡,属兖州。按:留本郑邑,后为陈所并,故曰陈留。又按:彭城亦有留,此留属陈,故称陈留。晋为陈留国。隋开皇三年,分浚仪县置陈留县,属汴州。武德四年属杞州,今汴州雍丘县是也。贞观元年废杞州,属汴州。” 诗题,《全唐诗》卷二四二注:一作“洪州送郄绍充河南租庸判官”。

[齐宋] 陈留县地,汉武帝置陈留郡,属兖州。兖州为齐地。唐时,陈留属汴宋节度使辖地,故称齐宋分巡地。

[襄邑杼] 襄邑乃汉陈留郡地,贡丝织物。《元和郡县图志》卷七“宋州襄邑县”:“本汉旧县,即春秋时宋襄牛地也。秦始皇徙承筐县于襄陵,改为襄邑县。汉以县属梁,后又属陈留,宋属谯郡。高齐文宣帝省入雍丘。隋开皇十六年,复置襄邑县,属杞州。大业三年,割属梁郡。武德二年,复置杞州,以县属焉。贞观元年州废,县隶宋州。”《太平御览》卷一五八:“《陈留风俗传》曰:襄邑县南有睢水、涣水。传曰睢涣之水岀文章,故有黼黻藻锦,日月华虫,以奉天子宗庙、御服焉。”《玉海》卷八一:“《舆服志》:襄邑岁献织成虎文衣裳,玉佩,备章采乘舆,刺史公侯九卿以下皆织成,陈留襄邑献之。”又卷八二“汉衮衣”:“南齐《舆服志》:衮衣,汉世出陈留襄邑所织,宋末用绣及织成,齐建武中采画为之,加饰金银薄,世亦谓为天衣。”杨慎《升庵集》卷七一“虎斑绢”:“《后汉志》‘襄邑岁献虎文衣’,即今彰德府虎斑绢也。不为珍绮,而古人重之,何邪?”

[汶阳耕] 汶阳,春秋时期鲁国属地。在今山东省泰安市西南一带。因在汶水之北,故名。地近齐国,数为齐所侵夺,是齐鲁两诸侯国多次发生纠纷的地方。《元和郡县图志》卷一〇“兖州龚丘县”:“故汶阳城,在县东北五十四里。其城侧土田沃壤,故鲁号汶阳之田,谓此地也。”杨慎《丹铅余录·总录》卷二〇“张继”:“《国语》:‘室无悬耜,野无奥草。’《尉缭子·兵法》:‘耕有春悬耜,织有日断机。’言用兵之妨于耕织也。唐张继诗‘女停襄邑杼,农废汶阳耕’,盖祖尉子之语。”

[黎甿] 黎民。多指农夫。晋袁宏《后汉纪·灵帝纪中》:“楚兴章华,郢人乖叛;秦作阿房,黎甿愤怨。”

[否泰] 《易》的两个卦名。天地交,万物通谓之“泰”;不交闭塞谓之“否”。后常以指世事的盛衰,命运的顺逆。《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潘岳《西征赋》:“岂地势之安危,信人事之否泰。”刘知几《史通·载文》:“夫国有否泰,世有污隆,作者形言,本无定准。”

[鲁诸生] 谓儒生。见本书卷三司空曙《长安晓望寄程补阙》注。

【辑评】

《中兴间气集》卷下:员外累代词伯,积袭弓裘。其于为文,不雕不饰。及尔登第,秀发当时。诗体清逈,有道者风。如“女停襄邑杼,农废汶阳畊”,可谓事理双切。又“火燎原犹热,风摇海未平”,比兴深矣。

《升庵诗话·张继诗》:《国语》:“室无悬耜,野无奥草。”《尉缭子》兵法:“耕有春悬耜,织有日断机。”言用兵之妨于耕织也。唐张继诗:“女停襄邑杵,农废汶阳耕。”盖祖尉缭子之语。

《四库总目提要·中兴间气集》:今观所论,如杜诵之“流水生涯尽,浮云世事空”,语本习径,而以为得生人始终之理;张继之“女停襄邑杼,农废汶阳耕”,句太实相,而以为事理双切,颇不免逗漏末派。其余则大抵精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