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照诗《梅花落》原文|注释|译文|翻译|鉴赏
中庭杂树多,偏为梅咨嗟。问君何独然?念其霜中能作花,露中能作实,摇荡春风媚春日。念尔零落逐寒风,徒有霜华无霜质。
《梅花落》是一首咏物诗。借对梅花与杂树的对比描写赞颂品格贤贞之士,讥讽没有节操的人。
梅花在我们民族的文化心理上具有特殊的感情价值。它的冰姿雪采,冷魂霜质,清芬幽香,唤起人们对坚贞品格、崇高气节的美好联想,很早以来就成为比德的物象。汉乐府《横吹曲》 已有《梅花落》 旧题,可惜作品没有流传下来。在现存的以梅花为品格象征诗歌中,鲍照这一首要算最早的了,它对古代梅花诗的创作发展有重要影响。
首二句用衬比手法写诗人不爱满庭杂树,独为梅花赞叹。然后用拟人手法写出对杂树不满的质问: “问君何独然?”接着又用对比手法正面作答,连写五句,构造出全诗的主干。诗人回答杂树所以独爱梅花的原因:“念其霜中能作花,露中能作实,摇荡春风媚春日。”这三句着眼于梅花耐寒品质的歌颂。它凌霜而开,露中结实,在众花未开的早春季节摇荡于春风之中,映美于春阳之下。杂树之花却没有这种贞洁的品格,最后两句就回答说: “念尔零落逐寒风,徒有霜华无霜质。”杂花徒有美花而无美质,一旦寒风吹起便零落凋残,这正是柔弱难持毫无气节的小人的品质特征。句中的“逐”字生动形象地写出杂花在寒风中竞相飘落的情景,而霜华霜质一句,说明诗人所看重的是内在的品质美。
这首诗,托物言志,所寄深远,骨节奇高。围绕有无“霜质”的诗旨,将梅花与杂花的外形内质作了很是形象的品评,表现出诗人重操守、尚气节、不同俗流的思想品格,而其平生抑塞不平之气,也在诗中吐露出来。联系他在《代白头吟》、《学刘公干体》中所说的“直如朱丝绳,清如玉壶冰”,“赖树自能贞,不计幽迹涩”,更可见其一如梅花的孤贞奇节。全篇八句,表现手法却多种多样,或拟人、问答,或对比、映衬,抑扬褒贬,言简意深而又短小精萃。句法参差,错落有致。在用韵上格局也颇为新奇,上半以嗟、花为韵,下半以实、日、质为韵,而韵脚的变换则置于“念其”两个叠句中,故沈德潜《古诗源》说: “以 ‘花’ 字联上‘嗟’ 字成韵,以 ‘实’ 字联下 ‘日’ 字成韵,格法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