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陆游诗《剑门道中遇微雨》原文|注释|译文|翻译|鉴赏
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
“剑门”,山名,在今四川省剑阁县之北。宋孝宗乾道八年(1172)冬,作者由南郑到成都任成都府路安抚司参议官,于途经剑门时写下了这首诗。
“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二句泛写远游心情。“征尘”,旅途中所染尘土。征尘杂酒痕,谓不断别离,不断出游。着一个“杂”字,则强调次数多,时间长久。“远游”,既包括此番由南郑到成都的游程,又包括远离家乡的游程。“消魂”,指一种惆怅的心情,包括思念家乡的心情。二句说,远离家乡的游人,不管走到哪里,心里总惆怅不安,何况又是长期在外,那就更加不堪。但这是一般远游人所能体验的生活感受,并非诗人所独有。
“此身合是诗人未? 细雨骑驴入剑门。”二句由一般转说个别,即转说诗人于道中遇微雨、骑驴入剑门这一特定环境中所特有的感受。骑驴出游,前代诗人如李白、杜甫、李贺、贾岛等都有故事流传下来。《唐诗纪事》卷六十五引《古今诗话》: 有人问郑綮近为新诗否?答曰:“诗思在灞桥风雪中驴子上,此处何以得之?”前代诗人似乎都将驴子与“诗思”联系在一起。作者此时在细雨中骑驴入剑门,自然也就产生联想: 我这辈子是不是也应当成为诗人? 这就是作者此时此刻的一种特殊感受。这种感受并非人所共有。
诗篇将这两种感受合在一起写,作者的内心活动就显得非常复杂。此时此刻,作者不仅想起多年来奔波在外征尘杂酒痕的情景,而且似乎对于自己的一生也作了回顾。人生的历程,就像是一次远游。自从作者步入人生社会,他是想能有一番作为的,但是,经过几番波折,现在还仅仅是一名参议官,他的雄才大略无法施展。因此,当他在雨中骑驴入剑门时,才提出这样的问题:“此身合是诗人未”?“未”,义同“否”,表示疑问。这是对于人生历程的反思,甚是发人深省。诗篇才四句,二十八字,所包含的思想情感无比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