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黄畬
亭障三边接, 风沙万古愁。
可怜辽海月, 不作汉时秋。
白草连天尽, 黄河倒日流。
受降城上望, 空忆冠军侯。
屈大均
塞上曲原是唐代乐府,来自汉代乐府的《出塞》、《入塞》。内容多数是写边塞的景色和战斗生活,后人通称为边塞诗,唐朝写边塞诗擅长的著名诗人有高适、岑参等。这首诗是诗人屈大均在他为僧还俗,于南明桂王永历十二年(1658)去北京景山吊崇祯皇帝自缢处后北行出关考察辽东、辽西形势时所作的。
屈大均诗的成就以五言律诗为最高,他师承李杜而又兼采诸家之长,这首《塞上曲》五律是他继承发展汉唐边塞诗的优良传统而写成。开头二句是写诗人目睹塞上亭障连接遥远的三边,一片风沙迷茫惨淡景色,使人触目惊心发出万古的愁思。亭障是边塞险要处,筑场置亭,设人守望的亭障。庾信《拟咏怀》诗:“萧条亭障远,凄怆风尘多。”三边:指榆林、宁夏、甘肃三镇,明代为防卫燕都,曾派重臣镇守。万古:永古。李白《将进酒》:“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颔联二句诗人发出了慨叹:可怜塞上今夜月光凄清照耀,不像明朝时秋色宜人。辽海:因辽东濒海故称辽海。杜甫《后出塞》诗:“云帆转辽海,粳稻来东吴。”辽东地区原为明清两军对峙的前线,后被清军占领。颈联二句具体描述辽东塞外情景。诗人用霜后已枯的白草远连天际和日影倒映在黄河奔流中景光,捕捉它的特点写得非常真切。白草:塞上一种野草,霜后变白。岑参《白雪歌》:“北风卷地白草折。”末二句写诗人登上受降城上瞭望,因而悲叹明王朝已经覆灭,哪里还能找到像西汉大将霍去病来起兵挽回国祚呢?结句觉有无限凄感。受降城,汉唐在边塞地区都有受降城之筑,以受降者,明朝当然也不例外。冠军侯:西汉大将霍去病大破匈奴,屡立战功,封为冠军侯,见《汉书·霍去病传》。
这首诗短短八句,不仅写出辽东边塞凄凉情景,而且慨叹现无良将能挽回明朝国祚。末句使人玩味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