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两晋南北朝·曹丕·蔡支》简析

三国两晋南北朝·曹丕·蔡支

亦题《蔡支致书》。三国魏志怪小说。曹丕撰。原载《列异传》,见《太平广记》卷三七五。鲁迅《古小说钩沉》、郑学弢《列异传等五种》皆辑录。李格非等《文言小说》、李剑国《唐前志怪小说辑释》皆录入。作品叙写:临淄蔡支为县吏,奉命谒太守。忽迷路,至泰山,见如城郭者,遂入致书。见一官,仪卫甚严,具如太守。他乃盛设酒肴,款待蔡支。宴罢,此官付蔡支一书,嘱托蔡传此书与其外孙。蔡问其外孙为何人,此官说他是太山神,外孙则为天帝。蔡支大惊,已知所至非人间。蔡支遂乘马前进,有顷,忽达天帝所居太微宫。蔡支致书讫,天帝命坐,赐酒食,并问蔡支家属几人。蔡支回答,父母和妻子皆已去世,尚未再娶。天帝遂命户曹尚书敕司命之神,把蔡支妻子的名字从死籍转入生籍中。后来,蔡支梦醒,归家,因发妻冢,视其形骸,果有复生迹象。须臾,其妻起坐,并能言语,遂像旧时生人一样。这是一则较早的冥府、复生、传书故事。在传说中,鬼世界也有统治者和统治机构。《黄帝书》曾云度朔山神荼与郁垒统领天下之鬼。汉代,泰山(即本文所说“岱宗山”)始被说成是阴府所在。《援神契》谓“太山,天帝孙也,主召人魂”(见《博物志》卷一引)。《三国志》亦载有“泰山治鬼”之语。本篇小说所写“岱宗山下,见如城郭”,统治者是“太山神”,“仪卫甚严”,他的外孙是“天帝”,他们掌管着冥府。可见权势很大。《列异传·蒋济亡儿》所谓泰山令,则当系泰山冥府中的一个下僚。本篇所写的阴间机构,乃系人间地主官僚统治机构的曲折反映。蔡支为太山神致书天帝,而得到使其妻复生的报答。这里写的冥间之神并不凶恶,倒是有些人情气息。当然,这是对冥神的美化,也是美化人间统治者的折光反映。作品尽管笼罩着神秘色彩,但也有一定的认识意义。作品构设幻诡,想象奇谲,颇具浪漫情趣;加之情节错节盘根,描写曲微,人物形象随着情节的发展鲜明见出,使作品具有较强的艺术魅力。文中写的蔡支为神传书之事,在《列异传·胡母班》中也记有凡人为太山府君赍书河伯的事。这类为神灵传书事,六朝尚伙,乃唐代传奇《柳毅传》之嚆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