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两晋南北朝·刘敬叔·梁清》简析

三国两晋南北朝·刘敬叔·梁清

亦题《梁清传》。南朝宋志怪小说。刘敬叔撰。原载《异苑》卷六。《法苑珠林》卷四十二、《太平广记》卷三二四皆录载。陶珽《说郛》卷一一三亦载。李剑国《唐前志怪小说辑释》选录。小说叙写:梁清居扬州桓徐州故宅,一日家中忽见异光,又闻擘萝之声。遂令婢子松罗往看,见一人,自云姓华名芙蓉,受六甲至尊遣使,从太微紫宫下凡,来看旧居。其人鸟头人身,满脸是毛,乱扔粪秽。梁清引弓射之,应弦隐迹,只有绛汁染箭。与此同时,梁清又见一怪物,形如猴,悬在树梢,令人刺,堕地消形。过了一天,却从屋顶上跛行,向婢乞食,顿食二升。又过了一天,众鬼群至,拉挪床帐,尘石飞扬,累晨不息。奴婢采菊也路逢一鬼,着衣戴帻骑马,卫从数十。责问采菊为什么把他们这些仙人当作鬼。并声称粪秽是钱财的象征,他们的投掷举动乃为主人升迁的征兆。不久,梁清果然升为扬武将军,北鲁郡太守。梁清请了一个外国和尚驱鬼,众鬼听见他的念咒之声非常恐惧,皆作鸟声,纷纷逃离。后松罗又见一鬼送来一封信,笔迹婉媚。鬼有一叔丧亡,众鬼哭泣答吊,不异世人。并送给松罗一封信,以吊其叔丧,叙致哀情,非常动人。并转交了西方沙门送于梁清的五丸香,梁清曾奉使敦煌,确实见过那位沙门。后来梁清家有婢生产,众鬼遂绝。作品通过梁清家闹鬼,终被和尚震慑驯服的故事,意在宣扬佛家的神威。小说设奇掬异,笔触细腻,描写详致,手法多样,表现了众鬼各自不同的形貌、衣着、语言、行为、情状、神态,使之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成功地塑造了一组鲜明生动的众鬼群像。它们有的鸟头人身,有的形类猿猴,有的衣冠楚楚,有的竟威仪器仗,卫从数十。它们行为怪诞,忽而“掷洒粪秽”,拉挪床帐,飞石扬尘,骚扰民宅,可谓作恶多端;忽而又主人吉祥,助人富贵,可算良善之举;忽而又书信传情,歌咏寄怀,痛吊长者,确是多情鬼;然而一听和尚念咒文,便恐慌万状,四下逃散,实为胆小鬼。作品赋予众鬼诸多的世俗之态,使其既具人形,又着人衣,且通人言,还食团饭,更具人情。作者不惜泼墨,曲尽其异,把梁清家鬼事写得幻诞万端,使人目不暇接,有酣畅淋漓之感。这在“词旨简淡”、无“冗沓之习”的《异苑》一书中,实为难得之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