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儿女英雄传》简介|鉴赏
近代白话长篇侠义小说,三十二回。无名氏撰。有光绪戊戌(1898)年北京宏文书局石印本,前有无名氏序。又有上海启新书局排印本,题《全图足本续编儿女英雄传》,前附马从善原书“序”,伪托的乾隆甲寅东海吾了翁原书“序”。
《续儿女英雄传》接《儿女英雄传》末回,叙述了安骥至山东“观风整俗”事,重点写了剿平沂州、兖州、曹州、泰安四处盗匪的“业绩”。安骥由参赞大臣改放山东学政、兼观风整俗史。到山东后,先访得顾肯堂(当年纪献唐老师)之子顾朗山为幕友。因山东多盗,便上书自荐除盗。皇帝遂另派学臣,命他为钦差,专门消弭盗贼,于是他找了“改邪归正”的海马周三等开始出巡。先至曹州,用假退兵计引贼人追赶,三路合围擒灭了黄豹等人,解救了被抢的妇女。但贼首张七、孙海等逃至泰安羊角岭铁头陀处,于是安骥率周三等进剿羊角岭。安骥拜谒白鹤山冷泉寺高僧观海,得其协助,破了铁头陀妖法,攻破羊角岭青莲寺,杀了孙海,捉住张七。但铁头陀逃至承福寺,后又逃至承寿寺。安骥从审案中知道承寿寺有不法僧人法通等骗人妻女,便率众扮成香客捉拿恶僧。因铁头陀与法明、法通等逃走,便救出众妇女。又进兵沂州天目山,擒降海盗欧鹏、欧鹤,后又挖通天目山后路,分三路攻入,擒了贼首宋万超等。最后集中兵力攻兖州白象岭伍良霄。因伍良霄妻陆氏、女伍秋芳及妻弟陆魁等武艺高强,于是写信要何玉凤协助。这时何玉凤与张金凤已各生一子,取名继祖、耀祖,闻讯后便重来山东茌平县,在周三等人的后辈中训练了一批女将,前来兖州助战,打败并说降了陆氏母女,攻破万象岭,捉住了伍良霄。因铁头陀等人未缉拿,故作者在结尾交代:以下尚有“许多热闹节目, 仍有三十二回, 随后刊出”,并预告其内容有“安大人回省办理奇巧各案”、“安老爷五世同堂”等等。
《儿女英雄传》的故事本已写完,人物结局也作了交代。但续作者抓住原作结尾安骥至山东“办了些疑难大案、政声载道,位极人臣”的话,添枝加叶敷衍出这段故事。内容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其一,通过写安骥平盗审案故事,表现了效忠统治者的思想。《儿女英雄传》写“全福家庭”理想,本来只有“政声载道”一句,并无对“政绩”的描写。而续作以之作为中心故事,大加铺叙,使平盗审案成为安骥及其属下建功立业取富贵的手段,因而大大加强了效忠皇帝,维护封建统治的政治倾向,并使之成为作品最主要的内容。又作品在描写平盗时,不但利用原作海马周三等人“改邪归正”的情节,写他们参加平盗活动,让何玉凤责备伍秋芳:“你虽有英名,离不得一个贼字,何足为贵?”并大写了鲍国恩、归元、石大、袁声万、唐振声、欧鹏、欧鹤、陆氏母女等人的“弃暗投明”,皇帝对他们授予官爵等等。所以续书与《施公案》、《彭公案》等在“除盗平叛”方面非常相似,具有政治上的反动性。其二,续书通过安骥审案救民、何玉凤割股疗姑继续宣扬了封建节孝观念。作品一方面写了官军攻破曹州青云山解救被抢的妇女后,安骥为胡烈妇上疏请准予建坊旌表(见第七回);写了安骥在审理于有富企图霸占财产、污蔑寡妇生子一案后“用鼓乐轿子送何节妇回家”,以“污人名节,强娶节妇”(见第二十八回)罪名处决了同案犯秦思美。另一方面,正面描写安骥母亲生病时何玉凤割股救姑:她“用口噙住了腕上股肉,用刀割下一块肉来,孝心发现,并不疼痛”,“全仗何小姐一点孝心,割股救姑,上天怜她心虔,所以安太太的病如此好的快”(见第二十五回)。故续书对封建伦理思想的宣扬也十分突出。此外,续书在叙述平盗的故事中,也写了许多迷信果报的内容。如铁头陀会用符咒之法杀人,冷泉寺观海善破妖法,能卜知未来之事,写下五个简帖,每发必中,使安骥顺利破贼。观海在助安骥前,事先梦见土地劝告,等等。
作品对社会黑暗也有少量的描写,如二十二回通过蒋济等人的自述,触及了人民生活的痛苦:他们“本是良民,因家贫贩卖私盐,为盐商拿住,送官究办,因非刑拷打,几乎丧命,坐监半年,九死一生”,后来还将他们“充军”(见第二十二回)。又写了兖州县府受于富仁贿赂,竟自顺着于富仁审问节妇(见第二十八回)。但这些为数极少,原作中对侠义的描写也不复存在。故续作确实“未取文康书中之精华,反而大肆发挥了书中之糟粕”(见刘荫柏《文康〈儿女英雄传〉源流论考》)。
《续儿女英雄传》在艺术上极为粗糙,文笔平庸,语言枯燥,一失原作平话气息与语言风趣幽默的特点,所以它受到人们的冷谈出于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