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船》简介|鉴赏

《珍珠船》简介|鉴赏

明代文言笔记小说集。共四卷,明陈继儒撰。现有明刊本、《宝颜堂秘笈》本和《丛书集成初编》本。

此书杂采宋明小说,记述传闻,汇集成编。内容大多为志异,保留了相当一部分散见于各类旧籍的志异、志怪小说和流传于民间的神话故事。 《四库全书总目》贬斥此书: “……不著所出,既病冗芜,亦有伪舛,盖明人好剿袭前人之书而割裂之,以掩其面目。”此虽为明人笔记小说的一大通病,然而也恰恰是笔记随手札录、不拘体例的特点的表现。正是通过这些杂录形式的笔记,使得历史上许多有价值的资料得以保存、不致湮没。笔记小说在中国文学史上之所以占有一席地位,其主要原因亦在于此。

《珍珠船》中不乏故事性较强的作品,如“程回者”则,讲程家一日从外面飞入一如燕之物,着于堂壁, “家人就视,乃一美妇,仅长五六寸,而形体皆具,容服甚丽,见人殊不惊,小声呖呖可辨。”此物自言是“玉真娘子”,非为祸祟。程家就在壁上做龛, “以香火奉之,能预言休咎,皆验”。因而“好事者”络绎不断往程家输钱争观,程家境渐丰。此物一年后才飞去。又如“安吉碧澜堂素有奇怪”则,写一士人晁子芝客住碧澜堂,一日黄昏忽见“水面一好女子,衣服楚楚,手捧莲叶,足履萍草而来”,晁异而叱之,此女神态自若,且行且吟, 自东岸而去。写得十分优美动人。

《珍珠船》中杂录故事,篇幅一般都比较短,有的仅二三十字,长的也在百字左右。大多数故事只是因异而录记,看不出有什么旨趣,但也有某些篇幅,则较为曲折地反映了当时封建社会的社会矛盾,具有一定的认识价值。例如“晁良正性刚不怖鬼”则:

晁良正性刚不怖鬼,每年常掘太岁地,掘后忽见一肉物,良正打之三日,送于河。其夜使人视之,三更后车马甚众,来至肉所,问:“太岁何故受此屈辱,不仇报之?”太岁曰: “彼正荣盛,奈之何?”暨明失所在。

“太岁”,即所谓“值岁神”。据史载: “明洪武七年甲寅,令仲春秋上旬择日祭(太岁)”、“嘉靖十一年……别建太岁坛,专祀太岁” (孙承泽《春明梦馀录》),可见明时建坛祭祀“太岁”成风。这则晁良正“不怖鬼”、痛打“太岁”的故事,既赞扬了晁的勇敢精神,又反映了当时人民对频繁地大祀“太岁”的举动极其反感和痛恨,因而把它打出了真相——丑陋的“肉物”,并逼使它最终不得不卷起铺盖滚蛋。

又如“蔡京喜食鹑”则:

蔡京喜食鹑,每预养之,烹杀过当。一夕梦鹑数千百余诉于前,其一鹑居前致辞曰: “食君廪中粟,作君羹中肉;一羹数百命,下箸犹未足;羹肉何所论,生死犹转毂。”

蔡京是宋时有名的奸臣, 《宋史》载其四掌政柄,排斥异己,专以奢侈迎合帝意,广兴土木,工役繁重。这则故事借鹑之口,直接地揭露了蔡京挥霍无度、荒淫无耻的生活状况,而“一羹数百命,下箸犹未足”,这无疑地也是对整个封建统治阶级的淫奢靡费的血泪控诉。

此书《千顷堂书目》入子部小说类, 《钦定续通考》、 《四库全书总目》入子部杂家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