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开科传》简介|鉴赏

《女开科传》简介|鉴赏

清代白话中篇世情小说,十二回。名山聚刊本板心镌《花案奇闻》,第一页题《虎丘花案逸史》,跋又称《万斛泉》,三者均为此书异名。据孙楷第《中国通俗小说书目》载,另种刊本名《万斛泉》,全称《新采奇文小说万斛泉》,坊间有《花阵奇》六回,实即此书。题“岐山左臣编次”, “江表蠡庵参评”,有江表蠡庵的引和跋。作者姓氏与生平不详。书内提到李渔的《无声戏》,日本宝历甲戌《舶载书目》亦载此书,可断定当创作于清乾隆十九年(1754)前。传世版本除前所提三种外, 《舶载书目》载有何必居刊本,现有春风文艺出版社整理出版的校点本。

书叙苏州才子余梦白渴望得一才美双绝之女子为偶, 梁文昭、张眉与之同志,三人见名妓倚妆、文娟、弱芳而倾心,各约婚姻。倚妆等结社吟诗,梦白出资千两,仿朝廷科举仪节,作“女开科”,邀众妓试诗。 事本游戏,却被恶少诬告为谋反叛逆,察院发兵纠捕,三秀才闻风先遁,倚妆等在逃亡中落水,分别得救。梦白远投衢州姑家,改名换姓考中进士,闻倚妆落水死,矢不再娶,后与倚妆重逢,方成婚。梁、张亦同榜中进士,后分别娶文娟、弱芳。

作品以余梦白、倚妆之结合为线索,而与一般才子佳人小说不同,重点不在肯定歌颂自主婚姻,而是讥时讽世。十二回中,有四回主要不是写男女主人公,而着意于鞭挞暴露“装腔之娈童,设骗之阇黎,狠毒之讼师,多事之丐婆,拼命之驿丞”,写小倌王小弥凭色相结交官府,三茁和尚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恶棍贴天飞包揽词讼,骗取钱财,母夜叉无端滋事,害人不成,反自受害,先被贴天飞骗得倾家荡产,流落异乡,后虽为老驿丞收留,仍不安分,驿丞死后,沦为丐婆,冻饿而死,诸人均未得好下场。作者对这种种丑恶现实,有所抨击,同时也在宣扬恶人终有恶报的思想。作为书中主要关目的“女开科”,本身就是对封建时代庄严神圣的抡才大典的嘲弄戏谑,作者又于叙述和议论中加以发挥,其讽刺意味就更加突出,不只涉及到挂名读书者的轻薄,进场夹带,传递代倩,割面换卷等种种科场弊端,对“银光就是文光”尤多不平。作者说:

如今世道凌夷,斯文扫地,上官不肯作兴士子,把考试当作一笔生意,原价多少,新价多少,凭中说合,现银交易。……就是当事或肯认真振作,要取几个真正门生,或是看文章的蒙蔽受贿,或是房官出身原是岔路货,那里识得文章好歹。就是簇新的甲科,虽宿负重名,一登仕籍、满肚腌臜,早已将本头括帖,丢到东洋大海,还晓得甚么叮冬!他总有怜才的心肠,究竟与那不怜才的一般。所以苦读的到未必得中,那怕你真正去撞破天门,怀才白首,浩叹一生,安得不把那一伙读货殖传的说了天话去。故此如今一科之中,尽有那中式出来的,还不晓得今年的题目是怎的样解的,是那一本书上出的。……

故事多出见闻,而作者又有加工,如花案一事,或由作者二十年前于赛神迎会所见扮察院监临生发,王子弥、三茁和尚事可能是清初苏州流传的逸闻,亦为其他小说所取。作者意在讽刺,情节组织上稍嫌庞杂,人物形象不甚鲜明,多说教,多议论,艺术成就不高。惟语言颇诙谐,富讽刺意味,尚有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