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听》简介|鉴赏

《说听》简介|鉴赏

明代文言轶事小说集,陆粲撰写。清黄虞稷《千顷堂书目》以为是陆粲之子陆廷枝撰,今据明万历十九年(一五九一)陆粲之甥王禹声《说听跋》称, 《说听》与志怪小说《庚巳编》均为陆粲所作。四卷。今存明万历刻本、 《烟霞小说》本(以上均为四卷)、 《古今说部丛书》本、《说库》本(以上两种均二卷)。

与陆粲的另一文言小说《庚巳编》专写神怪不同,本书的重点却在人间,尤其是下层的小知识分子、商贩……三教九流,甚至乞丐等的生活习俗以及他们中间发生的世不多见、可资谈谑的现象、琐事。例如卷下有一则故事,记一卖饼老头江某为报太仓州吏顾某恩典, “愿将弱息(年十七),为公(顾某)箕帚妾”。顾某尊重江女人格, 并没有纳为妾媵,不久又将江女送还。为了突出好心有好报这一点,作者安排了一个巧合:江女以后辗转到了韩侍郎家“为少房(妾),寻继正室”;而“顾考满赴京,(恰好)拨韩侍郎门下办事”。这个巧合导致了故事高潮的到来。

一旦,侍郎他适,顾偶坐前堂槛上,闻夫人出,趋避。夫人见而召之,旋跪庭中,不敢仰视。夫人曰:“起起,君非太仓顾提控乎,识我否?”顾莫知所以,乃谓曰: “身即卖饼儿也,……第恨无由报德。”

以下是顾得善报。顾某终不纳女和故事的上述巧合,这两件无关家国的琐细,却有着吸引读者的魅力。

卷上的商人金德宣故事写金在苏州枫桥,款待某过路客人,欢若平生。以后金在江中遇盗,眼看大祸不免:

有舸扬六帆, 如飞而至。中坐衣龙袍者,惟言搬却大船来。金偶举头,龙袍者见之,大呼曰: “是吾故人!”……招金过船相见,即向织龙凤衣客也。

这个江湖豪侠故事, 也用了巧合,“衣龙袍者”,正巧是当年的枫桥醉客。尽管故事经过并未详写,作品又不事渲染,这则短小笔记的趣味性却较强。

此外,卷下的乞丐拾金不昧故事,也很别致。陆粲正是为着还金者身为乞丐, “而为士君子之行”,才有意向读者介绍的;读者感到惊异和有兴趣的,也就在这点:一个最低贱的人,却干着最高尚的事。

除掉传些世不多见的人间奇事外,沿袭年轻时作的《庚巳编》,作者还有一些志怪短篇,也值得一提。和写人间故事相仿佛,本书志怪,也重意趣。如卷下记一猫妖为了魅人, “逢女则变美男,逢男则变美女”,与狐仙蛇怪相比,可能更善变化些。这样的意新语奇,使人颇感兴趣。有时作者为了猎奇,还不恰当地宣扬一些宗教迷信。比如卷下的钱氏放鳖故事就是如此,钱氏花十八文钱买下一鳖,反于水中放生。结果,增寿一纪。 但是,作者就没有想到鱼猪牛羊,甚至六谷菜蔬又何尝不是生命,如果都像钱氏那样放生,那人类只有自我毁灭而后已。

本书对后世有些影响,例如明季凌蒙初《二刻拍案惊奇》中《韩侍郎婢作夫人,顾提控掾居郎署》就是将上面介绍的顾某故事改写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