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丽真
字字双·床头锦衾斑复斑
床头锦衾斑复斑,架上朱衣殷复殷。空庭明月闲复闲,夜长路远山复山。
这首小令,以独特而饶有趣味的表现形式从多角度进行渲染,把离情别绪含蓄曲折、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床头锦衾斑复斑,架上朱衣殷复殷”两句,似乎只是写室内景物,“床头锦衾”与“架上朱衣”构成一种对仗;“斑”指斑痕、痕迹,“殷”(yān)指暗红色;字面仿佛只是说:床头的锦被上彩色斑驳和架上的红衣现出了暗红色。但只要按照我们民族习惯稍加推敲,就能体会出其中真味是在叙说离情之苦:词中女主人公思念远方的亲人,怨恨别离之久,夜不能寐,泪湿锦被,伤心泪尽又继以泣血,致使锦被之上泪痕斑斑,朱红的衣衫上也沾满了殷色的血迹。这种深沉的哀伤表现出来的当然是刻骨铭心的相思了。
“空庭明月闲复闲,夜长路远山复山”两句借景抒情,大意是说:空旷的庭院里,明月自在悠闲地挂在天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夜色空朦中,那伸向远方的道路漫漫而修远,山连着岭,岭连着山;千里以外的离人虽然共此明月,但却不能相见,这是多么大的遗憾!
词中没有一个“离”字、“愁”字、“别”字、“恨”字,但句句都浸透了离愁别恨;没有一个“泪”字、“血”字,而处处都有血泪斑点。正像司空图说的那句著名的话“不著一字,尽得风流”一样,该词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具有含蓄风格。此外,语言的节奏感很强,每句都有一个“复”字构成的一种特殊的叠音词组如“斑复斑”、“殷复殷”、“闲复闲”、“山复山”等,吟唱时,既可以引起音节的回环往复,也与内容的缠绵情思有机地统一和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