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后(选一首)·梁宗岱》全文与读后感赏析
幽梦里,
我和伊并肩默默的伫立,
在月明如洗的园中。
听蔷薇滴着香露,
清月颤着银波。
一九二二年三月
这是一首优美的相思曲,没有用相思之类的字眼,却写尽了相思。诗人也没有回忆离前别后的生活情景(这是一般的相思曲所常见的),只是描绘了一幅梦境。这梦境似幻,似真,既幻又真。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相会,而又相对无言,这正表明相思之深,相思之苦。这幽梦,这花园,这明月,这蔷薇,都洋溢着浓郁的诗意和诗情。这似乎是诗人偏爱的意境和形象。梁宗岱在他的另一首诗《晚祷》中,就有“牧羊儿正开始他野蔷薇底幽梦”这样的诗句,诗人追求美,追求一种幽梦般的朦胧的意境美,这种美,又常带有一点淡淡的哀愁,犹如湖面的轻纱和黄昏的雾霭。《散后》也是如此。
诗中写的梦境,既如月色般清幽,又带上蔷薇的芬芳,写“我”和“伊”在梦中相会,“并肩”显示他们的亲近,而“默默的伫立”,既是梦境的特点,又有“此时无声胜有声”之妙用。蔷薇的香露,似乎是暗喻相思之泪;而清月颤着银波,也象征那颤动的心波吧。
这首诗不但追求一种意境美,也很讲究语言的美。诸如“清月”、“蔷薇”、“银波”等均给人以丰富的色彩感,其风格颇像唐代诗人李商隐。如用“诗中有画”来形容这首诗,也是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