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肖公 唐寅 华察》

唐子畏往茅山,道出无锡,晚泊河下,登岸闲步,见肩舆来,女从如云,中有丫环尤艳。唐迹之,知是华学士宅桂华。谋为佣书,改名华安,因此得婢。居数日逃还。久之,华偶谒唐,见极类安,稍述华安始末以挑之。又云:“貌似肖公。”唐但唯唯。华起欲去,唐曰:“少从容。”命烛导入后堂,召诸婢拥新妇出拜。华愕然,唐曰:“无伤也。”拜毕,因携新妇近华曰:“公言我似华安,不识桂华亦似此妇否?”乃相与大笑而别。 ○清·梁维枢《玉剑尊闻》卷九 事亦见明·冯梦龙《情史》卷五、冯梦龙《警世通言·唐解元一笑姻缘》、唐寅《唐伯虎全集》附录《唐伯虎轶事》卷二。

[述要] 唐寅(一字子畏)乘船去茅山,经过无锡。晚上,他上岸散步,看见有乘轿子后跟着许多使女,其中有个丫环特别漂亮。唐一路跟踪打听,知道是学士华察的使女,叫桂华。于是唐设法进华府做了名书僮,改名华安,最终娶得桂华。数日后两人一起逃走了。过了好些日子,华察偶然去拜会唐,见他极像华安,心里很疑惑,就从头到尾向唐讲述华安的事,还说:“华安与你长得一模一样。”唐听了,只是卑谦地应答。后来华察起身告辞,唐说:“请稍待一会。”命人点起蜡烛将华察带入后室,众丫环拥着新夫人出来拜见华察。华察很惊讶,唐说:“没关系。”待拜毕后,唐搀着新夫人走近华察说:“您说我像华安,不知府上的桂华是否像她呢?”华察这才恍然大悟,两人哈哈大笑,互相告别。

[按语] 清褚人穫《坚瓠集·丁集》卷四云: 华察偶遇唐寅,“当谈笑之际,华家小姬隔帘窥之而笑,子畏作《娇女篇》贻鸿山,……后人遂有佣书配秋香之诬,袁中郎为之记,小说传奇,遂成佳话。”清王士禛《古夫于亭杂录》卷五谓此乃江阴吉道人事,清俞樾《茶香室丛钞》卷一七谓为俞见安事,清邹弢《三借庐笔谈》卷一二谓为陈元超事。

[事主档案] 华察(1497—1574) 明诗文家。字子潜,号鸿山。无锡(今属江苏)人。嘉靖五年(1526)进士,选庶吉士。历官翰林侍读学士,掌南京翰林院事。为官丰裁峻厉,不肯诡随。与施渐、王懋明、姚咨唱和,称“锡山四友”。工诗,才思不如高叔嗣,诗风冲淡闲旷,近于陶潜。著有《岩居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