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心如面 傅縡 陈叔宝》

为文典丽,性又敏速,虽军国大事,下笔辄成,未尝起草,沉思者亦无以加焉,甚为后主所重。然性木彊,不持检操,负才使气,陵侮人物,朝士多衔之。会施文庆、沈客卿以便佞亲幸,专制衡轴,而益疏。文庆等因共谮受高骊使金,后主收下狱。素刚,因愤恚,乃于狱中上书曰:“……陛下顷来酒色过度,不虔郊庙之神,专媚淫昏之鬼;小人在侧,宦竖弄权,恶忠直若仇雠,视生民如草芥……”书奏,后主大怒。顷之,意稍解,遣使谓曰:“我欲赦卿,卿能改过不?”对曰:“臣心如面,臣面可改,则臣心可改。”后主于是益怒,令宦者李善庆穷治其事,遂赐死狱中,时年五十五。 ○《陈书·傅传》 事亦见《南史·傅传》。

[述要] 陈朝末,傅縡写得一手典雅富丽的好文章,而且文思敏捷,即使是军国大事,也是落笔就成,从不打草稿。其他人苦思冥想,也难以超过他。后主陈叔宝对他的文才很赏识。然而,他禀性耿直,又不加约束,往往负才使气,侵侮别人,朝中官员大多对他怀恨在心。当时有施文庆、沈客卿两个近臣因阿谀逢迎而受后主信任,在朝廷中独断专行,举足轻重,傅却反而更加疏远他们。沈等人因此共同诬陷傅曾收受高丽使者的贿赂,于是后主把他投入监狱。傅向来刚烈,遭此构陷,非常愤懑,就在狱中给后主写信,指责后主听信谗言,任凭宦官弄权,憎忠良如仇人,视百姓如草芥。后主见信大发雷霆。过了一段时间,怒气才稍有平息,派人对他说:“我已打算赦免你,不知你是否能够改过?”傅答道:“我的内心和我的面容一样,如果面容可以改换,我的心才可能改变。”后主闻言,更加恼怒,让宦官李善庆严办此案,后又命傅在狱中自尽。

[事主档案] 陈叔宝(553—604) 即陈后主。582—589年在位。字元秀,小字黄奴。天嘉三年(562)立为安成王世子。光大二年(568)为太子中庶子、侍中。太建元年(569)立为皇太子。祯明三年(589),隋兵入建康(今江苏南京),为隋军所俘,后病死于洛阳。追封长城县公。其诗多写宫嫔艳妇的容貌思绪、朝欢夕饮的游冶宴乐,内容贫弱淫靡。少数乐府诗写景清新,语言绮错浓艳,音律谐美,对偶工整。明人辑有《陈后主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