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研究·诗论著述·古今诗人秀句
诗句选集。唐元竞辑撰。元竞,字思敬,龙朔元年(661)为周王府参军,总章中(668—670)为协律郎。据《旧唐书·文苑传》载,竞“预修《芳林要览》,又撰《诗人秀句》两卷,传于世”。此书久佚,仅存一序,见于《文镜秘府论》南卷《集论》中,尚可藉以略窥其撰写过程及大旨所在。此书之编纂,始于竞为周王府参军之时,参与其事者,有刘祎之、范履冰等人,然而当时“王家书既多缺,私家集更难求,所以遂历十年,未终两卷”。及总章中预修《芳林要览》,元竞更加剪取,编成《古今诗人秀句》两卷。其收录范围,“时历十代,人将四百,自古诗为始,至上官仪为终”。就其理论而言,与六朝诗论颇有渊源。“秀句”一词,较早出现于《文心雕龙》和《诗品》中。《隐秀篇》云:“篇章秀句,裁可百二。”又云:“秀句所以照文苑”。《诗品》卷中评谢脁诗:“奇章秀句,往往警遒。”《古今诗人秀句》之书名当有取于此。其选录秀句的标准是:“以情绪为先,直置为本;以物色留后,绮错为末。助之以质气,润之以流华,穷之以形似,开之以振跃。或事理俱惬,词调双举,有一于此,罔或孑遗。”从论点、术语乃至造句,都明显受到刘勰和钟嵘的影响。魏晋以来,随着文学创作的发展,在作品中不时出现“佳句”,于是在批评上也相应出现了“摘句褒贬”(《南齐书·文学传论》),“秀句集”正是其进一步发展。《古今诗人秀句》是这类著述之祖,对后世影响颇大。如僧玄鉴《续古今诗人秀句》二卷,王起《文场秀句》一卷,黄滔《泉山秀句》三十卷,均见录于古代史志,而《日本国见在书目录》还录佚名之《秀句集》、《秀句录》各一卷。此外,如日本大江维时亦有《千载佳句》两卷,专选唐人“佳句”;而《日本佳句》、《本朝佳句》、《本朝秀句》、《新撰秀句》、《近代丽句》、《当世丽句》等,则又专撷东人秀句为书,可见后世仿效风气之盛及影响范围之广。“秀句集”的作用,一方面可以有助于写诗时的“发兴”,另一方面,也可显示出选录者的审美情趣和理论主张,所选“秀句”即为具体可征的写作模式。“秀句集”的进一步发展,便是摘句图的出现。所以,元竞《古今诗人秀句》一书,正代表了从六朝的“摘句褒贬”到晚唐的“摘句为图”的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