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曲总集·别集·词· 贺方回词》新诗鉴赏
词别集,四卷,北宋贺铸撰。铸见《庆湖遗老集》。
贺词以描写男女恋情、征歌买笑、春愁秋怨之作为多。作者有意识地利用组词或联章的形式表现较为复杂、较为广阔的社会生活和人们的心态。如《古捣练子》六首(第一首残)是写戍卒的妻子对在边疆戍守丈夫的思念。六首词从不同的角度展示她的忧虑、担心和关切。《凤栖梧》三首(其中一首残)写自己家居后虽有游览、园林之乐,但仍不能断绝对京城的思念:“莼羹鲈脍非吾好。去国讴吟,半落江南调。满眼青山恨西照,长安不见令人老。”(《凤栖梧》第三首《望长安》下片)真可谓“身在江湖,心怀魏阙”。词人的愿望是能为国家建立功业。《小梅花》二首从两个角度描写建立功业的理想和现实的矛盾及其破灭。其中第一首《小梅花·行路难》倾诉了流光易逝、功名不就和时不我与的苦闷,意在表现在当时的情势下,优秀的人们不可能有所作为。第二首《将进酒》以愤慨和嘲讽的口吻描写了争名逐利之徒的丑恶,这实际上带有反思的性质,反映了词人主观世界的危机:“城下路,凄风露,今人犁田古人墓。”一切都会消逝,奋斗又有什么意义呢?
《六洲歌头》则充满了英雄主义和爱国主义精神,是贺词中最富于鼓动力的作品,词中回忆了少年时代龙腾虎跃的游侠生活后写道:“似黄梁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篷。官沉从,怀倥偬,落尘笼。簿书丛,鹖弁如云众,粗供用,忽奇功。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这首词完全摆脱消极思想的影响,希望在抵御异族入侵的战争中贡献自己的力量。全词富于力量感,句短韵密,节奏鲜明,笔力劲健,仿佛是渔阳三挝。这种充满了阳刚之气的作品在北宋是不多见的。
贺词中最著名的是他记录自己一次艳遇的《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年华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最末三句真是精彩,把他的“闲情”写得朦胧而迷茫,因此当时有“贺梅子”之称。
贺词集中大多数作品抛开原来词牌,另立标题。如《踏莎行》七首,分别立名为《惜春余》《题醉袖》《阳羡歌》《芳心苦》《平阳兴》《晕眉山》《思牛女》,其中有一定的连贯性。
贺词小令情思缠绵,组织工丽,慢词风格多样,颇多豪放之作。
贺词还喜欢融入唐人诗句,这对周邦彦有一定的影响。
贺集亦名《东山集》或《东山寓声乐府》,在宋代即有著录,现尚存残本(名《东山词》上卷)收词一百零八首。陶湘《续刊景宋元明本词》即影此本。另外还有鲍廷博抄本,亦存词一百余首。朱孝臧《彊村丛书》收《东山词》(据宋残本)一卷,《贺方回词》(据抄本)二卷,《东山词补》(据吴伯宛辑本)一卷,共四卷,后二种附校记。有清末民初刻本。另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出版《词林集珍》本。另有今人钟振之校注本,名为《东山词》,由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排印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