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诗歌别集·清代与近代部分· 己畦诗集》新诗鉴赏
诗别集,十卷,残余一卷,清叶燮撰。燮(1627~1703)字星期,号己畦,浙江省嘉兴人。康熙九年(1670)进士,曾官宝应县知县,因维护当地人民利益,忤上司落职而归。遨游四方,晚年乃定居是县之横山人称横山先生。
叶氏为清代著名诗论家,其论诗以唐代诗人为宗,又能广泛吸收历代诗论家长处,并从文学史角度和运用归纳的方法来研究诗的源流正变,而能成一家之言。叶燮论诗注重“变”和“创”的关系,立意甚高,而其诗歌创作则不如其理论。
叶诗多为登山临水和往来酬赠之作。在本书“残余”卷中有《杂诗》十二首,这组诗写“宝邑实事”,揭露了南征“三藩之乱”的清兵骄横不法、滋事扰民和广大人民在天灾人祸双重灾难下所遭受的苦难,皆极生动。《御马来》云:“岂徒马事急,要供护马兵。喜怒在斯须,毋轻身与名。军书请自视,视毕目徒瞠。急召县中吏,里正逮践更。如檄速储胥,埽除廊舍清……宁死委沟渎,讵敢行间撄?人死身已矣,马误全家倾……”本来一有战争军队就不可一世(所以军人盼打仗),何况是皇帝的禁军。《军邮速》中写道:“县官闻马来,酒浆筐篚迎。吏役闻马来,百色苍黄青。百姓闻马来,负担望尘停……”“军邮”更非一般军队,他们给民间造成的骚扰也非一般,诗中写“军邮”带来的惶恐颇为生动。其他如《河漕堤》写河垣毁坏;《荡锸夫》写人们无衣少食,丁壮被征,还要治理河道:“荡锸白发翁,拣畚黄口乳。悬鹑露两骭,啾啾相告语……”《湖天霜》写县官草菅人命:“生为蚩蚩民,安分柔且良。真盗失伏辜,渔人罹祸殃。杀人不抵死,袖手反代偿。有耳非不闻,有眼讵失芒。一人爱功名,片语进斧戕,邈矣三宥仁,孰察五过章。一朝四百指,骈首堆荒冈。湖北自终古,流恨徒汤汤……”作者自注此诗云“此前孙令实事”。这些作品有着强烈的针对性和战斗性,可惜数量较少。
叶诗追求盛唐的雄浑劲健、含蓄混茫的风格,也往往仅具格调,缺乏内在力量,流于空架子。其七言绝句工致华妙,颇有唐风:“小蛮腰瘦不胜情,断粉飘云舞裀。莫使漫天飞不住,楼中尚有未归人。”(《杨花》)
叶集有二弃草堂本,为金阊刘承芬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