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典籍论·别集·李商隐集
李商隐 《樊南甲集》 二十卷,《乙集》 二十卷,又 《文集》八卷。……今《樊南甲乙集》皆四六,自为序,即所谓繁缛者。又有古赋及文共三卷,辞旨恢诡,宋景文序传中称谲怪则李商隐,盖以此。诗五卷,清新纤艳,故旧史称其与温庭筠、段成式齐名,时号“三十六体”云。(晁公武《郡斋读书志》)
《李义山诗注》三卷,附录一卷。国朝朱鹤龄撰。……李商隐诗旧有刘克、张文亮二家注本,后俱不传。故元好问 《论诗绝句》有“诗家总爱西昆好,只恨无人作郑笺”之语。明末释道源始为作注。王士禛论诗绝句所谓“獭祭曾惊博奥殚,一篇《锦瑟》解人难。千秋毛郑功臣在,尚有弥天释道安”者,即为道源是注作也。然其书征引虽繁,实冗杂寡要,多不得古人之意。鹤龄删取其什一,补辑其什九,以成此注。后来注商隐集者,如程梦星、姚培谦、冯浩诸家,大抵以鹤龄为蓝本,而补正其阙误。……至谓其诗寄托深微,多寓忠愤,不同于温庭筠、段成式绮靡香艳之词,则所见特深,为从来论者所未及。唯所作年谱于商隐出处及时事颇有疏漏,故多为冯浩注本所纠。( 《四库全书总目》)
吾观于唐人李义山之诗,抑何寓意深而托兴远也? 往往一篇之中,猝求其指归所在而不得奥隐幽艳,于诗家别开一洞天。前贤摸索,亦有不到处,元裕之已有无人作郑笺之叹矣。自石林禅师创始为注,而朱长孺氏续成之。驰誉艺林数十年于兹。顾释其词未尽,释其意间有指称,仅十之二三,则读者犹不能无遗憾焉。云间姚平山氏熟观朱注,惜其未备也。乃更为之笺注,援引出处大半仍朱。至于逐首之后,必加梳栉,脉理分解,精神开发,读之觉作者之用心涌现楮上,洵乎能补石林、长孺之所未备也。……平山此书,本以释意为主,发轫于七律,而后乃及其全。然于援引出处,亦多纠正。且如“碧文圆顶”之补其阙,“鱼儿宝剑”之正其讹,与夫 《碧城诗》之用“晓珠”,元引 《飞燕外传》既不确,补注引 《参同契》 又错误,则宁从刊落。《和韩录事诗》末用韩公子非韩非,俞南史之说已然,兹归划一,此类不可枚举,非夫博雅该通,其孰能至于此乎! (黄叔琳《李义山诗集笺注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