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金元文学·金元杂剧·金杂剧·金杂剧的体制和艺术特征

辽金元文学的内容·金元杂剧·金杂剧·金杂剧的体制和艺术特征

由于材料的缺乏,我们需要借助于陶宗仪的《院本名目》和现存于元杂剧中的元院本进行分析,来探讨金杂剧的体制和艺术特征。

金杂剧的结构,大致上是分为艳段和正杂剧两段式。陶氏《院本名目》分为11类,其中“诸杂院爨”、“冲撞引首”、“拴搐艳段”、“打略拴搐”四类属于“艳段”段数,是在演出开头的短篇杂剧,类似话本的“入话”,吸引观众。“和曲院本”、“上皇院本”、“题目院本”、“霸王院本”、“诸杂大小院本”、“院么”六类属于“正杂剧”段数,篇幅较长,故事性也较强,是杂剧演出的主体部分。现存的金杂剧《李妃》简单短小,明显属艳段段数;《果子名》属“打略拴搐”类,也是艳段段数。现存的元院本《鸡鸭论》《黄丸儿》《双斗医》属“诸杂大小院本”,是正杂剧段数;《清闲真道本》《针儿线》属“打略拴搐”类,是艳段段数。

从这些剧作,我们可知金杂剧的风格大略是以滑稽玩讽为主。《李妃》杂剧用“里飞”与“李妃”的谐音,讽刺李妃恃宠左右朝政,同唐、宋宫廷杂剧的优人的讽刺技巧近似;《清闲真道本》中道人乔仙自我奚落:“为甚贫道好做贼,皆因也有祖师传。施主若来请打醮,清心洁净更诚坚。未曾看经要吃肉,吃的饱了肚儿圆。”(《圯桥进履》第二折)《双斗医》写太医与医士胡突虫互相斗嘴,用自我奚落的方式讽刺江湖庸医:“人家请我去看病,着他准备棺材往外抬。”(《降桑椹》第二折)当然也有些写得较严肃的剧作,关汉卿杂剧《五侯宴》第四折插入的《鸡鸭论》院本,可能就是陶氏《院本名目》中“诸杂大小院本”中的《鸡鸭儿》,写李嗣源讲述母鸡孵鸭蛋,而鸭子长大后离母鸡而去的故事,“劝君莫养他人子,长大成人意不留”。但在亦庄亦谐之中,仍以讽刺谐趣的风格为金杂剧的主要特色。

金杂剧的脚色体制,据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卷二十五载:“院本则五人,一曰副净,古谓之参军;一曰副末,古谓之苍鹘,鹘能击禽鸟,末可打副净,故云。一曰引戏,一曰末泥,一曰孤装(装孤),又谓之五花爨弄。”谓元院本有副净、副末、引戏、末泥、装孤五个脚色,与宋杂剧的脚色体制大致相同。作为承上启下的金杂剧体制也当类此。金杂剧演出时不一定五人均上场,如《果子名》为一人叫唱;《李妃》为二人插科打诨;而杜仁杰《庄家不识构阑》写院本演出“一个女孩儿转了几遭,不多时引出一伙”,就应是五个脚色都上场了。

金杂剧的表演形式,从现存的剧本剧目看,有念诵,有说白,有歌舞,有做工,有武打,而以念说做打为主。“和曲院本”是以歌舞为主的杂剧;“打略拴搐”是以数落、念诵为主的杂剧,如《果子名》历数干果的名称;“冲撞引首”是以武打为主的杂剧,如《打三十》《打谢乐》《打调劫》等。此外,《宦门子弟错立身》第十二出写金人延寿马吹嘘自己作院本的才能:“趋跄嘴脸天生会,偏宜抹土搽灰。打一声哨子响半日,一会道牙牙小来来胡为。”可知滑稽做工是金杂剧、元院本的表演特色。

金杂剧上承宋杂剧的余绪,下开元院本和元杂剧的先河。其人物的自我奚落方式成为元杂剧反面人物、滑稽人物自我嘲弄的通例;其“副净”、“副末”的脚色被元杂剧直接借用为脚色名;至于金杂剧的题材,也多为元杂剧所借鉴,陶氏院本名目有不少剧名就与元杂剧同名或近似,如《墙头马上》《张生煮海》等。金杂剧是中国戏剧史的艺术链中一个不可缺少的环节。

注释

① 见廖奔、刘彦君《中国戏曲发展史》第一卷第291—297页。